“陛下若要更衣,微臣去外头叫中贵进来服侍。”
司马策并不理她,专注和那枚玉带扣较劲。
……
“陛下,若九五之尊都无法解开的心病,寻常人岂不是更难了?”
司马策住了手,仿佛在思考她这句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陛下……”
司马策愣愣地坐了回去,半晌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易禾忙应和道:“对,对,大晋的国土上,哪怕一枝一叶,都要姓司马。”
她说完这话,倒发现陛下的眼睛突然就清明了。
方才,好像是有些昏聩的。
龙袍哪是说披就披,说甩就甩的。
他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想必这个道理也能悟明白了。
易禾伸出手,将方才案上被司马策碰倒的冕旒和如意重新归置好。
她知道做皇帝累,陛下已经很努力了。
所以偶尔喝醉了酒,上来一阵孩子脾气,也不是不能宽纵。
只是……动不动就当着外人脱衣裳,有些太不合适。
“陛下,还是将醒酒汤喝了,否则凉透了。”
“嗯。”
司马策端起汤盅,一股脑喝了。
“陛下困了,该上榻安置了。”
“好。”
“微臣告退。”
“好。”
随后又叮嘱道:“王弟的伤还没好,卫城军又一直在谢闻麾下,朕担心明日不会太平静。”
“陛下放心,明日微臣会叮嘱殿下多加防范。”
“让他不要同卫城军负气斗勇。”
她笑笑:“微臣遵旨。”
唉,陛下嘴上说着嫌弃这身龙袍,到底还是操着当天子的心。
……
她走到殿外,对着外面内侍道:“陛下今日有些醉意,你们小心伺候。”
这内侍看起来是个生面孔,神色有些慌张:“请大人示下,陛下是又发脾气了吗?”
易禾无奈地点点头:“别提了,方才将本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话一出,内侍更有点慌:“那、那奴婢怎么办?”
易禾拍拍他的肩膀:“骂了本官已经没力气骂别人了,快去吧。”
那内侍仓促地点了个头,随即拘着步子进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