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皱了一下眉,葛丽薇回道:“我刚从英国回来,还没去找工作。今天是专门来这里等你下班的,所以也算不上是巧合。”
“等我?等我做什么?”
“跟你谈判啊!”
谈判?她们两个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连认识都还谈不上,哪来的深仇大恨可以让她们谈判?
“我已经在‘水云阁订好了位子,我们就到那里去谈。”
“可是……”才正要请教葛丽薇她们为何要谈判,葛丽薇忽然拉住任予观的衣袖。“喂!你拉我的衣服做什么?”
“搭出租车到‘水云阁啊!”
“哎呀!你放手啦!要搭你自己去搭,我自己有机车。”
“有机车,嗯……这更好,那你就可以载我了。”
天啊!这个人自己来找她谈判,还要她负责接送,什么道理啊?
“任予观,你一定听过——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而我的母亲对我最大的期望,不过是要我嫁个好丈夫;她千里迢迢送我到英国去读书,目的就是要我在那里挑个好老公,可是三年多来,文凭是勉强拿到了,丈夫却没找到。你想想,我母亲她有多失望、多难过——”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葛丽薇就一直在重复她母亲对她的期许和失望,听得任予观是一头雾水;葛丽薇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样的期望,那是她的事,她任予观又没意见,有什么好谈判的?真是搞不懂!
望着面无表情的任予观,葛丽薇不禁有些火大,她花费这么多的口水来强调她的可怜,怎么任予观却一点同情的响应也没有?
“任予观,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呢?别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
“葛小姐,你是不是眼花啊!从你说话到现在,我哪一刻不是动刀动叉地在吃我的晚餐,这怎么会像是木头人呢?”自己大嘴巴爱说话,还硬要推说她呆呆的,没担当的女人!
“好啦!好啦!算我有一点眼花。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此时此刻算是她在求任予观,所以其它不重要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斤斤计较的,毕竟季孝寒这么优秀的人选,是满值得她忍的。
“有,一字一句都没有遗漏。你的嗓门这么大,连其它桌的客人都有听见,我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真的吗?我的嗓门真的很大吗?”紧张兮兮地看了一下四周,果然看见有些人同情地望着她看。赶紧压低嗓门:“任予观,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我是淑女耶!这样是有损我的形象,你知不知道?”
一脸地懊恼,看得任予观有些心软,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淑女来看,稍稍有损形象,差不了太多的。”
“你这什么话?”被任予观这么一说,葛丽薇忍不住又提起尖锐的嗓门叫道。
“嘘——一把食指放在嘴巴上,任予观低声警告:”小声一点!“
一串的挫败声,葛丽薇不甚雅观地咒骂着。
“葛小姐,如果你希望别人当你是淑女,你最好不要自言自语地乱骂!”
对啊!她葛丽薇是淑女,一定要忍,不可以乱骂。
“好吧!我们再回到我原来的主题。”为了表示自己是淑女,葛丽薇刻意换上一副甜得快腻死人的嗓音。
“原来的主题?喔……就是你问我有没有在听你说话的那一段?”
“不对!”
说她不是淑女还不相信,才间她一句,她马上就粗声粗气的。耸了耸肩,任予观决定自己还是别太多嘴,让葛丽薇自己说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由我来说就好了。”跟任予观耗了这么久,一句好话都没听到,净是批评、纠正的伤人话,不如让她闭嘴,也许还可以维持住形象。
任予观努力地点点头以示同意,接着又在心里偷偷补上一句:乐意之至。
看见任予观没有任何的抗议,葛丽薇满意地步入她的主题:“既然你已经明白我母亲对我的期许,我想你应该作一点表示。”
表示?又不是她自己的母亲,她能表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