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又笑了,不过这次她没有感觉那种意在掠夺的味道,心里一热,忍不住就低下头,不明白自己脸怎么又红了。
“吃午饭了么?我正感觉有点饿了。”李默看着小竹,这是一个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比肩的女人,没有惊惶失措,也没有歇斯底里。在暴风雨的前夕,平静的安顿着周围的一切,准备好迎向风浪。
回答他的,是一个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嗯,可以用饭了。”他的夫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仔细看去,发现她低垂着脑袋,颈微微露出一截,白净的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粉色,在日光下,盈盈而立的她,有种特别的美,是他以前不曾注意的。
心一动,他拉起她的手,往前走,斜目一瞥,她却连耳朵根和脖子都红了。
一顿饭,吃的她是食不知味。他居然还给她挟了一大堆菜,好不容易把碗里的都送到嘴里,她才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小星呢?怎么没看到它。”李默看着他的夫人坐立不安的吃完饭,不觉莞尔,环视四周,发现好像少了什么,再看,才发现那个猴子不在。
“哦,今早我告诉它,让它自己玩,然后它就跑到府里的树上捉鸟去了。屋里放着果子,它饿了自己会去吃的。”小竹浑然不觉和小星交流有什么奇怪。好在李默知道小星可能的身份后,对小星能听懂人的意思,也不觉惊讶。
小竹跟着李默进了书房,大奎把门关好后,守在门口。绍将军(管家)走了以后,大奎自发的接下了警卫工作。
“今天早上我清点了一下财物,安顿了下人,又吩咐张统领集结好兵勇,去张村找我姐夫听从统一调遣。大奎早上说我爹娘已经从张村回来了,我下去想过去看一下,了解一下那边的形势。我已经用管家留下的钥匙在密室中把钱物分开了,除了一些容易携带的,其他你考虑一下怎么处理好。”
书房的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里面点着蜡烛,空气有些稀薄,桌上的砚中墨迹未干。闻着蜡烛燃烧的气味,小竹看着她夫君面向书桌的背影,怀疑他在这个环境下再呆半天,是不是就会因为缺氧昏过去。
“你到父母那去看看吧,不过打听行动倒不重要。一旦这个局发动起来,瞬息万变,谁也不清楚到底会怎么样。明天晚上我们可能就要入险境,你今天去和父母聚聚吧。带上小星,万一有什么事,它可以回来报信。”李默思虑一下,背对小竹道。
“你是担心这里已经被人监视了么?”小竹倒是没有想到这层,事故发生的这十几个时辰,他们一直忙着应对,也没有大批部队到这里来围剿,她以为这里是隐蔽的。“那我今天分散一些钱财给家丁和婢女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无妨,如果有人监视,昨天晚上我们一同去师傅那就会有人知道了。对方现在没有动手,要么是不知道这里,还在搜索我的下落;要么,出于别的原因,暂时不便动手。既然昨天没有动手,那么这几天应该也是安全的。我们动作只要快,对方就没法控制。”
“不如,一会你陪我一起去吧。”小竹觉得应该想办法把她夫君拉离这所屋子,越是紧张的时刻,越是要放松自己。老是闷着能想出什么花来么?而且这里空气不好,呆时间长了,恐怕就神智不清,要胡思乱想了。
“哦?”李默转身,看着她的笑容,不由道,“也好。”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小竹莫明的就是觉得很开心。那些马上要面对的争斗似乎很遥远,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身边陪她走路的人。
天气很好,暑热虽还不肯褪去,但是凉风已经在不经意中绕过身旁。明朗的天色,绿树成荫,小星不肯和李默一起,小竹从府里的树上把它唤下来后,出了门,又爬到附近的树上荡秋千,速度可是比他们快多了。
“这猴子,还真记仇”。李默自然也看出小星对他的敌意。
“谁让你那时对它那样的,不过,它聪明着呢,以后你真的对它好,它也自会知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个性木纳,不爱说话,想不到,你说起话来那么厉害。”李默点一下小竹的鼻子,那双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
小竹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烧起来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脸都可以用来煎鸡蛋了。“什么啊,我说的话都有道理好不好。”
“嗯,不仅说话有道理,而且做事也稳当。如果你是个男子,我一定封你个官做。”
家里两个哥哥还不够让他奴役的么?如果他们李家权倾朝野,他能坐的住?小竹转移开话题,“天气真好,再凉快一些,可以出来放风筝”
“风筝?”
完了,这里是不是还不时兴完这个呢。小竹忙笑道,“是啊,你看小星在树上跳跃,像鸟一样舒展,我就想做一个迎风可以飞起来的鸟,用竹子和纸,然后用线牵着,看它飘在天空。”
“哦,你说的是纸鸢。京都里的有钱人家倒是有这个,恐怕是你的母亲跟你说过的吧。风筝……这个名字也不错。”
“你玩过么?”他应该不会问她的母亲求证的吧。
“没有,没有时间,也没人陪我,作为一个皇子,是不需要会这些的。”
李默语气里的那种寂寥,又扯动着她的心,“那等天凉快了,你陪我去好么。”她拉住他的手,语气欢快,知道自己好像陷的太快,陷的太深,却不知该怎么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