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郑重的婚礼,嫁去展家?的一场仪式,让她为之感染到喜悦高兴,也让她茫然,让她慌张,好似她也该有一场仪式,被?认定为展家?人的一场仪式才好。
大喜的日子,她已经长大一些了,懂得不该表现她别扭的小情绪,于是憋啊憋,随着?腹胀胸闷,那复杂心声终于忍不住吐口而出。
关无艳掀起盖头,在胡婶子不赞同的背景音下,摸摸李宝珠的双丫髻,看着?她道:“四日后,便是你正式认我为姐姐的日子,是姐姐不对,没有经你同意便想?给个惊喜你。”
“以后不再?只是叫我姐姐,而是请天地见证过?的真正姐妹,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意!”李宝珠破涕为笑蹦起来。
“所以啊,姐姐在哪,你当然在哪,姐姐的亲人,亦是你的亲人。”
话落,胡婶子听着?动静急急将?红盖头放下,李宝珠在房里转圈,最后激动地打开房门,朝走?近的展和风喊:“姐夫姐夫,姐姐在这!”
这最后一关,竟是直接投降了。
展和风红着?脸同时笑得合不拢嘴,将?红封一股脑塞过?去,同手?同脚走?向关无艳:“娘子,我来了。”
没有弟弟可以背关无艳,展木生同丰登几个大打一架两败俱伤,最后关无艳一锤定音,本也不是普通人家?的新娘子,何以一定要按那些流程走?。
于是展和风说完,掀开了那块红盖头。
胡婶子:啥情况,这会就掀了?红盖头是咋着?你们了,就看不得它干它该干的活呢?
她不敢问,新人也只管深情对视,其实两人都同时回忆起了当初,啊,这一次没有人两眼一翻便晕了,娘子夫君,好美真俊!
接着?,展和风虽屏着?呼吸浑身僵硬,却有力?且沉稳地背起了关无艳,背着?比自己生命更为重要的这个人,走?出房门、院门,走?向那顶花轿前的——新郎官一路并行牵来的另一匹马前。
关无艳飞身上马,凤冠霞帔丝毫不影响她身姿轻盈利落,阳光下一对红衣新人并驾齐驱,身下马首交颈亦是耳鬓厮磨,此?情此?景顿时引起惊声一片,随之而来的是惊天欢呼鼓掌叫好!
除此?吸引人目光外,接着?最让人叫奇的便是——一头皮毛油光水滑甚至香喷喷,头戴一朵大红花,莫名有昂首挺胸之姿哞哞哞叫不停的黄牛出场了。
它也是娘家?人呢,跟后头被?人好生带上的李宝珠一样,也是跟着?嫁过?去的!
牛壮壮打头,新人出发,喜钱大把?撒出,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走?过?外城街道,于路旁人山人海的百姓注视下欢呼中,在黄昏彩霞之下,绕回到了多渔巷展家?。
院门大开,一条红毯铺地延伸至院外,宾客满街满巷满堂,全都对准了展家?。
展和风下马,仰头看着?马上人笑,伸出了他的手?。
关无艳覆手?上去,飞身而下脚踏红毯。
新人双双走?入门内,随着?礼赞声,跨过?火盆趋吉避凶寓意往后日子红红火火,再?入喜堂,见到了崔银莲。
她亦盛装打扮端坐堂前,面红激动,喜悦到一直在笑却想?落泪。
吉时已到,燃香点烛乐起,再?止,便是三拜。
一拜天地,苍天大地,我展和风何其有幸遇见关无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