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十年,胡适重任在身,无力分身呵护韦莲司。他们像柏拉图的精神恋爱那样,将鱼雁的往还作为延续感情联系的纽带。1958年夏天,韦莲司为祝贺胡适出任中央研究院院长,特意定做了一套银质餐具作为赠礼。在附信中深情地回忆了他们间的深厚情谊。胡适在回信中也表示“这份友谊长久以前开始,一直维持到今天,对我们的一生有多方面的影响,这个影响是超过我们所能理解的。我一向珍惜这份友谊。”后来,他们垂垂老矣,但是每年都写信问候,相互慰藉。直到1962年胡适逝世后,韦莲司也没有嫁人,一直独守着她与胡适的那段感情。
在韦莲司的衰暮之年,她将胡适与她数十年的通信、电报等,制成副本,寄赠给胡适遗孀江冬秀,请她交给胡适纪念馆,也算是为她与胡适的恋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牵心动魄的爱:胡适与曹诚英
胡适与曹诚英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与江冬秀的婚礼上。曹诚英是胡适三嫂的妹妹,被请来为江冬秀做伴娘的。
曹诚英,乳名行娟,又名曹珮声,1902年生于安徽绩溪。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是胡适异母三哥的妻子。她父亲生前将她与邻村的富户指腹为婚,17岁时嫁给这家富户的公子胡冠英。婚后,曹诚英考入杭州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但因曹诚英结婚后三年仍无身孕,胡冠英在母亲的安排下纳一小妾。为此,接受了五四新思潮洗礼的曹诚英愤而提出离婚。
胡适对这位比自己小11岁的伴娘很有好感,曹诚英也很景仰大名鼎鼎的年轻学者胡适。此后,他们开始通信,曹诚英给胡适写信,请求胡适指导她写诗和修改诗作。1921年在杭州女师读书的安徽籍学生拟编辑《安徽旅杭学会报》,曹诚英自报奋勇,请著名教授胡适为她们编辑的写发刊词。胡适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1923年4月,胡适到上海参加研究新学制课程起草委员会的会议。休会期间胡适到杭州游玩,顺便看望已经离婚的小表妹曹诚英。这次胡适在杭州玩了五天,曹诚英始终陪伴左右,使他们的感情发生了飞跃性进步。临别时,胡适写了首《西湖》,在诗的最后一节写道:
前天,伊却未免太绚烂了!
我们只好在船篷阴处偷觑着,
不敢正眼看伊了。
这首诗明写西湖,暗喻恋人。敏感的曹诚英当然是心领神会的,这使他们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之后新学制课程起草委员会会议复会,胡适回上海出席。此间两人书信不断,胡适也缠绵于小表妹的绵绵情意之中。于是在会议结束后,便利用北大教授五年一次的休假,再度来到杭州,在烟霞洞的和尚庙租了房住下。当时杭州女师也放暑假,曹诚英就以陪伴胡适养病为名,到烟霞洞与胡适同居一室。
三个月后,胡适回到北平,向江冬秀提出离婚。江冬秀以杀死两个儿子相威胁,胡适便只有委曲求全,不敢再提离婚之事。曹诚英也只好将她与胡适的爱情结晶堕胎。从此曹诚英再也没有嫁人。曹诚英毕业后,经胡适举荐,进入东南大学(后更名为中央大学)农科就读。1931年毕业后留校任教。这期间,胡适多次因公出差到南京,顺便与曹诚英相聚,还有时他们在上海亚东图书馆相聚,住上几天,但都为时不长。
1934年曹诚英的一篇学术论文发表在美国的学术期刊上,胡适很高兴,就与中央大*名推荐曹诚英到美国康奈尔大学进修。曹诚英去美国时,胡适还特地给韦莲司写信,请她多多关照她的小表妹曹诚英。韦莲司也的确尽到了呵护、照顾的责任。1936年胡适到绮色佳看望韦莲司时,事先写信给韦莲司,要她不必在他到来时,让曹诚英来她家住,并说他与曹诚英并不很熟悉。不料痴心恋着胡适的曹诚英没见到胡适,竟因相思闹了场大病。后来韦莲司发现了胡适与曹诚英的暧昧关系,并不恼怒,反而更加体贴入微地关照曹诚英。
1937年曹诚英取得硕士回国,在安徽大学任教授。而恰在此时,胡适被任命为驻美国大使。曹诚英感到她与胡适的恋情无以为继,也就不再抱有幻想。后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大学讲授,曹诚英还算满意。不料江冬秀从中作梗,拆散了这桩婚姻。曹诚英因此悲观绝望,就想到四川峨眉山万年寺出家。她的哥哥知道后劝阻了她。此后的几年间,胡适与曹诚英通过朋友中介沟通消息和传递诗歌,一直没有机会见面。直到1949年2月,胡适经上海准备离开大陆时,亚东图书馆老板汪孟邹请胡适吃徽州饼,请来在复旦大学任教的曹诚英作陪,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当时曹诚英劝胡适留下来,胡适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还是追随蒋介石到了台湾。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擦出爱的火花:胡适与徐芳
*倜傥、学识渊博的胡适是很有女人缘的。胡适在北大担任文学院院长期间,就有一个小女生,对他爱得如醉如痴。她就是江苏无锡籍姑娘徐芳。
徐芳于1912年出生在北平,1931年考入北大文学院攻读中文,与布衣学者张中行、历史学家杨向奎都是同学。徐芳聪颖好学,成绩优秀,深得顾颉刚、傅斯年、胡适等教授的器重与赏识。或许是出于对文学的兴趣与爱好,徐芳对胡适更是敬慕有加。她喜欢诗歌,更钟情于白话诗创作,而这正是胡适所倡导和努力实践的,因之他对这个女弟子也很欣赏。当年,徐芳很勤奋,在北平的文学刊物和天津《大公报》副刊上,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诗歌作品,一时间成为闪烁诗坛的耀眼新星。
1935年徐芳北大毕业前,她撰写的毕业论文是专门研究现代新诗的。事先,她拿着自己的论文提纲,找到胡适征求意见。胡适对她的选题颇为赞赏,除了提出部分修订意见之外,还主动承担了她的指导教师。这篇长篇论文论述了从1917年胡适倡导白话诗起笔,一直写到1935年的新诗创作现状,涉及三十多位诗人的作品评价,特别是对胡适的评价更为客观和中肯。她指出:胡适的白话诗“很像一个缠过脚后来放大的妇人”,“未能尽脱文言窠臼”,不过,“头一个放脚人的功劳,对于后来是深而且大的”。这种评价客观而公允,准确地把握了新诗发展的脉络。胡适对这种评价也很满意。
1935年夏天徐芳毕业后,留在文学院研究所做助理。为了让徐芳学习诗歌创作,胡适让她主编北大文学院歌谣研究会的诗歌刊物《歌谣周刊》。
胡适的关爱,兴趣的相投,难免为这个小女子擦出爱的火花。从1936年初开始,徐芳就与胡适开始书信往来。在信中,徐芳称胡适为“美先生”,这个称呼的缘由不得而知,如果杜撰一下,恐怕是对胡适的尊称。在她心目中,胡适是长得美,文笔美,是她心目中的美男子。她写给胡适的信,热情而真挚,坦率而大胆,很直露地表白了她对胡适的恋情。信中称胡适是她“最爱的人”,称自己是“你的孩子”。1936年8月,徐芳寄给胡适一张自己的小照,在照片背面写道:“你看,她很远很远地跑来陪你,你喜欢她吗?”热情似火的语言,活画出一个小女子对胡适大胆的爱慕感情。最为热烈的,是在胡适193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