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把刀……
两人分踞洞穴两侧,交谈不多,相处间一直很安静,安静得不似这个如火般的年纪该有的朝气。
确实厉害。
若李元阙不为皇子,只凭李元阙的为人与本事,他是怎样都想和这人结交一番的。
他侧耳倾听着光渡的脚步声,在后面依样葫芦着他落脚的方位,一路大差不离地走了出来,光渡斜睨到李元阙的身影,稍稍放缓了脚步。
但光渡从没有听他抱怨咒骂过,他只是很安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看得出消沉,可他对自己都始终是谦和有礼的。
李元阙准确地捕捉到了光渡的方向,“你带回了什么?”
光渡回答了一句话,嘴角微微的得意和笑意,就被他自己用力压了下来。
李元阙有双非常好看的眼睛……可惜却看不见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光渡就生起了打探之意,他故意压低呼吸,放轻了脚步,靠近着李元阙。
刀刃反出一片冷光,光渡看到天上飘下的雪花,被风吹落在刀锋上,从锋利的刀刃划过,便断成两半。
李元阙身份贵重,他今年似乎还不到二十岁,如不是盲了眼,本该风光无限。
他小幅度地调整动作,判断着一会自己该如何挥出这把刀,毕竟此时李元阙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不能丢脸,更不能就此认输。
这是一个捉狭的要求,也是对刚刚李元阙忍不住笑出来的回敬。
他这样的身份,高攀不上王孙贵胄,更别说光渡有天然的警觉性,他绝对不想牵扯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
光渡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兵器。
之前李元阙不小心烧坏了光渡原本的衣物,就将自己的外袄赔给了光渡,光渡没有客气,他刚刚大病初愈,在这样的鬼天气上山,需要多穿点才能抵挡寒风。
光渡笑了一下,“火要灭了,得砍柴。”
可李元阙沉吟片刻,“可以,但要你自己来拿。”
“殿下这把刀,确实不轻。”光渡努力平稳住呼吸,让自己声音听上去都云淡风轻,“但也算不得什么。”
光渡恢复了正常的步伐,他拖着羊走进了洞穴,两人聊了几句上山的收货,光渡将羊放在火堆边,准备煮雪烹饪。
于是光渡起身,走到了李元阙身边,他的目光,移向李元阙身边从不离手的长柄大刀。
随着这个声音,光渡绷紧的手臂与肩膀,被人从身后用手掌握住了。
与其说是刀,使用起来却与重长-枪、重戟有更多的相通之处,但细究起来,却又处处不一样。
如此来说,李元阙的消沉,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