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门走!”皇帝一抬眼便看到光渡走了进来,稍顿了顿,继续了下面的话,“同时传白兆睿……白兆丰进宫,刻不容缓!”
随着皇帝的事情一桩桩交代下去,太极宫的殿门、宫门依次封锁。
厚重的大门被推上,窗子被关上,屋子里的点上烛光。
皇帝瞥了光渡一眼,“你来了。”
光渡环视四周,太极宫里面的可不止他和皇帝。有宗亲,有几个晚上留在皇宫中议事的大臣,其中甚至有一个熟面孔。
半月前,细玉尚书还没有中风瘫痪前,曾为光渡引荐过此人,而如今再次相见,那人见到光渡入太极宫显然有些吃惊,目光闪烁,避开了与光渡的对视。
有人告密了。
光渡并不意外。
在这个节骨眼上,细玉尚书骤起造反,定不全得人心。
但即使是光渡,也不得不叹一句细玉尚书的魄力。
他下午把所有人圈在府中,逼着他们歃血为盟,然后隔两个时辰才放出来,放出来就立地造反——这样即使是有人告密,也让泄密的范围和皇帝反应的时间变得十分有限。
这样一来,皇帝仓促回应,就算反应再快,也是晚了一着。
这位皇帝重文抑武,但却也不曾想过细玉氏一介文臣,说掏就能掏出两千名私兵,然而这两千私兵,皇帝对其存在竟全然不知!
想必这些私兵,往日都是打碎了藏在城中各处,以百姓身份来伪装,只是这步棋,也不知道细玉老贼布局了多久,竟然不露一丝痕迹。
“封宫——”
“落锁——”
宫外的喊声传进太极宫,殿内的皇室宗亲、和几位大臣都安安静静,没有一声言语。
这份空旷寂静,也让皇帝的话变得格外突出。
“光渡,你让孤失望了。”皇帝脸上仍然有未退的震惊与怒意,此时目光如电,望向了光渡,“难道你也以为,细玉老贼能谋逆成功?不过一个文臣,养了些家仆,怎么就这么天真地以为能击穿孤在宫中的暗卫与禁军?”
在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光渡听得到脚步声。
暗卫倾巢而出,一步不离的守着太极宫,将内外围了个密不透风。
“孤倒是从来都不知道,细玉尚书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皇帝阴森森道:“光渡,你真是给了孤好大一个惊喜!秘密勾结逆贼数月,隐而不报不说,你今夜竟然还敢这样明晃晃的入宫来见孤?”
光渡沉默片刻,竟然没说话。
皇帝面露意外,随即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都已经不试图狡辩了吗?孤以为,你至少会说一句这是细玉老贼的离间之计。”
“我不是他的儿子。”光渡悠悠开口,“光渡为我姓,前事前缘,早已一刀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