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平安的大太监额头冒汗,强笑着斟酌道:“回陛下,至今已有一十八年。”
他从小侍奉皇帝至今,已有数十年,对皇帝的事几乎了如指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皇帝口中的“敏娘”乃十几年前早逝的先皇后。
皇帝沉吟片刻,“如此说来,四公主也已经有十八岁?可有定下亲事?”
平安大太监心中稍稍安定,“回陛下,尚未。”
见皇帝不高兴,想了想又说了句:“许是贵妃娘娘宫务繁忙,一时竟也忘了与陛下商议。”
皇帝皱着眉,“不必在朕面前替她说话,贵妃什么性子朕比你清楚,当初她便与敏娘争皇后之位,却输了,直到如今朕也未将她封为继后,她不记恨敏娘,不记恨四公主才奇怪。”
既然您心中清楚,那您为何又什么也不做呢?平安大太监心里滚着这句话,咬咬唇,到底没说出口。
“每每只有年节大宴才会见到那孩子,朕竟记不清她是何模样,但大致记得,与敏娘不像。”
皇帝笑了笑,宛如开玩笑讲笑话一般,对平安大太监道:“朕今日竟见到一个比她的亲生女儿还像她的人。”
“果然,这世上无奇不有。”
像先皇后的某人正被阻止牵着手,转身朝宫外走去。
“世子爷,我们不用去见贵妃娘娘吗?”应轻烛问道。
郁止看了他一眼,故作意外道:“夫人这是下了功夫,竟连宫中事物都知晓。”
应轻烛咬牙,暗道心中大意,复而腼腆笑道:“世子爷也知道杨柳居是何等地方,来来往往多少贵客,便是妾身刚开始不知,后面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二。”
郁止好笑看着他,“那你说说,你我婚事承了贵妃多少恩?”
应轻烛一愣,恍然发现,还真没有。
郁止握着他的手,不着痕迹揉捏舒缓,“我又问你,贵妃可是皇后?天下之母?”
自然也不是。
郁止自然道:“一无恩,二无威,三非亲,你我为何要去?”
应轻烛被说服了,他看着郁止,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言语间还能感觉出他对贵妃并无尊敬,都透露出一件事,这人看不上贵妃。
应轻烛自小在宫中受贵妃磋磨,若非有她,母后留下的势力帮扶,如今他即便不死,大概也真的成了一个瘦小懦弱的四公主。
如今见郁止也不喜欢贵妃,对她无畏无惧,应轻烛的心情没有缘由地好了起来,对于郁止握着他的手捏捏碰碰的动作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