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然而,接到调令的顾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是有些失落。
这些年,他一心想追逐父亲的步伐,能够征战沙场,銮仪卫虽光鲜,却要围着皇帝转,等于是被困在了京城这方寸之地。
他想去战场杀敌,开疆辟土。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夜色如墨,腊月十五的圆月高悬在夜空中,那银色的月光为这本就寒冷的夜晚平添冷意。
不知何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了如柳絮般的雪花,几朵雪花落在了顾渊的面颊上、眼睫上。
顾渊浑然不觉寒冷,有点闷闷的,有点蔫蔫的。
他拿着这道“热腾腾”、“沉甸甸”的新调令,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转身后,就见顾燕飞笑吟吟地站在前方十几丈外。
茫茫风雪中,顾燕飞披着一件厚实的大红色镶兔毛斗篷,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小巧。
“妹妹,”顾渊忙快步朝顾燕飞走去,抬手替她把斗篷的兜帽戴上了,“京城的冬天可比淮北冷多了,小心着凉。”
“给我看看。”顾燕飞朝他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要,顾渊就给了。
顾燕飞拿过调令,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浓睫忽闪,唇角弯起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笑靥明丽。
若是说,大哥从九霄营调到神机营是卫国公的手笔,那么能把他再调到銮仪卫的人也唯有皇帝或者……大皇子楚翊了。
有意思。
这要真是楚翊所为,那么大哥在銮仪卫应该待不久,楚翊此人,是不会把一头猛虎当作猫儿养在富贵窝里的。
想归想,她嘴上却是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把调令还给顾渊后,只道:“大哥,我们去演武场。”
顾渊不解地朝顾燕飞看去。
顾燕飞笑眯眯地指了个方向,双眸在朵朵雪花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朗声道:“我们拿弓去。”
“大哥,你现在换了个御前的差事,可得配一把好弓才行。”
也不等顾渊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顾燕飞就已动作娴熟地捏住了顾渊的袖口,大步流星地拉着人往前走。
顾渊老老实实地跟着顾燕飞往前走,兄妹俩再次去了演武场。
夜晚的演武场安静空旷,而又寥寂,一眼望去,除了一个打着瞌睡的守夜小厮,再无他人。
演武场中只稀稀落落地点了几盏灯笼,光线昏暗。
兄妹俩横穿过演武场,目标明确地朝挨着演武场西侧的正气厅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正气厅的大门紧闭,门上还上了锁。
可是,顾燕飞根本就不在意,右脚利落地往前一踹。
大门就被干脆地踹开了,其中一扇门扇连着门锁都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连地上的雪花都被震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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