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付云开如何悔不当初都已经于事无补,几人从医院里出来,小唐好奇的问沈漠:“沈教授,你是怎么确定淹死苏碧的不是苏红而是付云开的?”
沈漠看了江小司一眼,她今天的情绪似乎格外低落,是因为对苏碧的死感到愧疚么?
“我只是常理推断,付云开本来就有最大的嫌疑,没有目击者,也没提供任何证词,一般人至亲被杀除了悲伤之外,定然还有愤慨,像苏红那种要我们赶快找出凶手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当然也不排除付云开悲伤过度,可是他从头到尾只会叫苏碧的名字,还有说‘不要离开我’之类的话,这是情杀后情绪失常的典型表现。只是没想到付云开居然因为这种无端的猜测而杀死苏碧,或许嫉妒和占有欲不是主要原因。他外表看起来很成功,但骨子里很软弱,这些年苏碧恐怕是他的全部的精神支柱,苏碧要走,他就垮掉了。”
江小司低头一边走一边听沈漠分析案情,她喜欢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查案,也喜欢听他站在讲台上讲课,因为只有这两个时候,他会说很多话,没有那么冷漠。
多年来,在江流的呵护和溺爱下,她基本上没有什么是想要而不能如愿的。或许是这点造成了她的盲目乐观和自信,总觉得时间多得是,沈漠对她又很特别,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不在一起。她等待千年没有长大,就是为了和沈漠的这场相遇。他怎么能不和她在一起?
可是苏碧的尸体,就冰冷的躺在那里,横在她与沈漠之间。江小司从未如此的厌恶自己的非人身份。
小唐跟江流说着感谢,开车送几人回去,林强留在医院进一步调查。车内江小司看着身旁的沈漠,沈漠则目光直视前方。连小唐都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奇怪,江流自然也察觉到了,微微皱起眉头。
这时候沈漠电话响了,铃声是江小司学电话响的叮铃铃声,有次她专门抢来录的,因为太过分的铃声沈漠肯定会换,就算不晓得怎么换也会找别人帮忙换,所以她干脆中规中矩的学电话叫,还真有几分相像,沈漠居然容忍了两年之久。
小唐强忍住笑意,竖起耳朵听沈漠讲电话。这两年他的“恐机症”已经好多了。
“哪里?”
“好。”
不过依然简短迅速无比,说了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什么都没听出来,小唐叹气。
“不回学校了。”
沈漠让小唐调头,报了个法国餐厅的名字,正好在脱骨香酒吧街附近。
“约了人么?”江小司问。
沈漠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轻抿的薄唇动也未动一下。
到了之后,沈漠刚下车,后面就停下一辆出租车。下来的果然是鱼水心,巧笑嫣然的走到沈漠面前,很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二人一道往餐厅里走去。
江小司第一次发现东方味十足的沈漠,跟身姿绰约的鱼水心站在一起,举手投足竟然也可以自然散发一股贵族般的时尚优雅。
“那是沈教授的女朋友?”小唐惊奇的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江小司看着二人越走越远,消失在餐厅门口,那背影简直登对到了极点,她突然有点迷茫了。沈漠明知道她喜欢他,在自己面前毫不回避,是因为自己的感受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么?
鱼水心刚回来,直接住沈漠家里,两个应该是去吃晚饭的。不过她知道沈漠一向不喜欢吃西餐。她很羡慕鱼水心,羡慕她了解沈漠的过去,而她遇见沈漠太晚了,其实对他也并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她也羡慕她能那样肆无忌惮的挽着他的手,她已经很久连沈漠的一根头发都没碰过了,这两年她总感觉自己原本自由的心被拘禁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她本以为拿到毕业证书就像拿到了钥匙,可是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
路上江流不时担心的看着江小司,见她神色正常,还在跟小唐聊苏碧的案子,也就没说什么。回去之后江小司开始修改论文草稿,第二天也没去上课,连续在电脑前面熬了三个通宵,把毕业论文写完了。
然后她手提大箱子直奔校长室行贿,要求提前颁发毕业证。校长又是流口水又是为难,和蔼的一手拍着她的头,一手抚摸着箱子里的古董花瓶道:“急什么啊,只剩几个月了,难道证书还会跑了不成?”
“证书不会跑,可是导师会跑啊。”江小司拉着校长爷爷的衣袖使劲摇啊摇。
“好好好,我想想办法……”校长只管盯着花瓶,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但是小司啊,毕业证啥的先发你,课你偶尔还是要来上啊,不然你导师又要来和我吼。”
“知道了,那我就算正式毕业了对吧?”
“绰绰有余,这两年这么努力,还帮我写那么多学术论文,真是争气啊,你接下来是要考研还是干什么啊?”
“结婚!”
“啊?”校长以为自己幻听了。
江小司已经拔腿往外跑:“这周帮我把手续办好啊,十万火急,明天我穿学士服来跟你合影,你帮我拨帽穗……”
看着江小司开心的背影,校长无奈摇头:“傻丫头,毕业证啊,怎么可能等于结婚证。”
江小司提前毕业了,手续虽然繁琐,但是某人一手遮天还是以各种理由办好了。江小司大早上捧着毕业证学位证直奔沈漠家。虽然有钥匙,还是很有礼貌的敲了半天门,可是没有人应她。
不可能不在家啊。她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去等沈漠回来。不知道这个对他来说是惊喜还是噩耗呢?江小司想象他脸上的表情。
刚要开门,没想到门就开了,沈漠衣着头发凌乱,眼里有血丝,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