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芙蕖花盛开,楚成允脑子也炸开了一朵白色的鲜花,耳旁是皇叔的呼吸和低低的呢喃声。
楚成允听见了,他听见皇叔在自己耳旁说,「阿允好乖。」
听见那透过车帘,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靡靡的丝竹声,车轮碾压地面的咕噜声。
他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蹙着眉宇,颤抖着身体,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无论是眼睛也好,耳朵也好,为什么都好得这么不合时宜。
那种生不由己,由他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太让人无力。
决堤的洪流,隐忍的哭泣,似乎都在发泄这些年来不见天日的痛苦,又似乎在怨这可恶的命运,这样欺辱他。
原本以为的避风港,却是要将自己吞噬的巨大漩涡。
原本以为的温柔长辈,却是要将自己狎弄的恶魔。
原本以为自己聪敏、会卖乖,却不想,自己早已步入了别人的圈套。
人,总算被自己欺负哭了。
楚长卿心里很舒畅,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涌上心口。
他拿出手帕拭自己的手,抱着怀里人,亲吻那湿润的眼睫和脸庞,亲吻那颤抖的唇。
「好阿允,是皇叔弄疼阿允了吗?」
楚成允靠在他怀里,瞳孔涣散,没有说话,肩膀随着哽咽轻轻抽动。
马车停在王府前时,楚长卿已将怀里人的衣物整理好,淡紫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刻着木槿花的白玉佩饰,挂在腰带上轻晃。
他俯身,抱着人下了马车。
……
房间里雾气缭绕。
楚成允趴在浴桶边缘,歪着头枕着手臂,任由身后的人给自己搓背,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气沉沉,没有聚焦。
楚长卿一边轻抚,一边亲吻那洁白的后颈,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点点红梅。
太纯净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白得如同一张纸,执笔之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那纸上描摹出自己想要的图案。
不一会儿,楚成允被光溜溜地抱到了床上。
楚长卿俯身亲吻他,动作轻缓,极尽疼爱。
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在双腿被打开的时候,哇哇大哭了起来。
「不要,皇叔。」
「皇叔,皇叔,阿允怕,阿允怕,求求你了。」他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颤抖不止,冷汗潸潸,一抽一抽地哽咽,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即使被打,被欺负,被关满是老鼠的废弃宫殿,也没有这么怕过。
悲怆的哭泣声,乞求声,在屋里回荡。
许是真被那湿哒哒的眸子扰乱了心神,最终,楚长卿什么也没做。
搂着泣不成声的小可怜,轻声哄道,「阿允乖,阿允乖,皇叔不要了。」
楚成允许久才止住哭声,整个人颤抖着缩成一团。
楚长卿在那湿哒哒的眼睫上亲了又亲,「阿允乖,不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