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妲己慢慢的吐出两个字,一下子泄了气,跌坐在席上。
小海子见妲己和胡喜媚一个失神一个惊恐,巧儿和风儿更是埋头不语,死死的攥住拳,才想起方才跑开之际,崇侯虎在身后的几句嘱托:“对了,不过侯爷说,要王后和胡夫人一定要淡定自持,此事暂不要外传,另外不要过多的干预此事。”小海子努力的回忆着,生怕记少了一个字。
“侯爷真的这么说?要我们不要干预?”妲己不明白。
“是的,奴才记得侯爷就是这么嘱咐的。”小海子驽定的点头:“奴才不能久留,传了话,就该走了,要不万一被谁看见,传了出去只怕不好,娘娘这边……”
“东西配殿不会有人说出去见到你。”妲己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方才还一片欢乐的东配殿,一下陷入沉寂,妲己左思右想,终究是坐不住,刚起身又被胡喜媚拽住:“还是听侯爷的吧,你现在去了太极殿,也不能帮大王解决什么,只怕太极殿现在已是乱了。”
“可我……叛军打着起义的旗号,已经步步紧逼了,你要我坐以待毙?”
“不是坐以待毙,而是你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反倒要大王分心,前朝有那么多的大臣,难道还商量不出来个对策,想我殷商,难道就无可用之人了?且不说大王和闻太师都是武力卓绝、有勇有谋之人,就是侯爷手下随便一个将军,也不是白拿俸禄的,你就别……去了。”胡喜媚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崇侯虎说的话一定要听,他自由他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等,便可?”
“嗯。”
妲己不置可否,却也无法反驳,明知是历史的车轮,却仍是放不下。
夜,燥热,昏暗,妲己觉得今夜格外的闷热,迈着步子在殿内一圈一圈的转着,也不让巧儿点烛火。
“小姐,心静自然凉。”
“…………”
“小姐!”巧儿站在黑暗中,看着妲己焦躁的身影。
“不行,我还得去一趟太极殿。”妲己说罢,抬脚跑了出去,巧儿甚至没来得及阻拦:“可侯爷不是说……”算了,已经没影了。
“启尚大人,我要见大王。”妲己迈着大步上了台阶。
“王后娘娘,今日大王……今日恐怕是累了。”启尚话里有话,一路走来,越靠近太极殿,妲己越感到四周的沉重。
“不,本宫一定要见大王。”妲己鲜有的厉色,一把推开启尚和两个守门的小宦官,推门而入。
“大王!你在做什么!”刚入殿,妲己便是一声惊叫,跑了过去,一把夺过帝辛手中的东西。
☆、父子
“你……怎么来了。”帝辛有些意想不到的看着妲己,他怕自己方才脆弱神伤的模样被妲己看见,他还不习惯在她面前展示出软弱的一面。
“大王,纵使国破家亡了,您也不能这样做啊!您就不想想我,不想想两位王子,不想想会有多少人伤心嘛!”妲己说完,死死的咬住嘴唇,生生要嗑出血来似的。
“原来……不,妲己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想要自我了断呢。”帝辛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妲己,倒生出几分浅笑,直起身子将妲己拉在身边坐下:“这东西是刚从冷宫送来的。”
“冷宫?”妲己转念一想,又是一惊:“那前王后她?”
“她自缢了,就在傍晚十分,用的就是这条白绫,宫人们进屋的时候,已经断了气,”帝辛沉声说着,抬眼望向远方,陷入回忆:“我想她恐是收到了东伯侯给的密信,得知了叛乱一事,她……终究还是向着我的,夫妻一场,她也不愿背叛我吧。”
“什么意思?我不懂。”妲己见帝辛怔然心痛的表情,恍然想起姜氏被废后那颓然的样子来,妲己是偷偷去看望过她的。
“你看看吧。”帝辛低眸叹了一声,将积案上的一卷竹简递给妲己,这是姜氏的绝笔信,原来她早已下了决心。
妲己有些犹豫的接过竹简,慢慢摊开:“可……我不识得几个字啊!大王。”妲己知道现在这气氛说着话有些不合适,可是,她真的不认识这上面如图画一般的文字,只怕帝辛只顾着悲伤,一时忘了。
“哦,启尚……”帝辛挑眉无奈一笑,唤启尚入殿,指了指妲己手中的竹简,启尚会意接过。
“…………”
启尚一字一句的念着,妲己也细细的听着,妲己不知姜氏在写这信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反正妲己听着,心如刀绞,她原不知姜氏竟对帝辛、对孩子、对自己的一声有这样深刻的感悟。
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个淹没在历史中的可怜女人,穷极一生,做了一场梦。
幸好,在梦醒十分,她最终做了一个不愿违背本心的决定,以死拒绝父兄的拉拢,宁愿选择死,也要和自己的丈夫、孩子站在一起,绝不临阵脱逃。
妲己忽然对姜氏心生敬佩:“大王,臣妾……有一请求,望大王成全。”妲己听完那绝笔信,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离席跪下毅然哀求道。
“何时?起来说。”帝辛眼疾手快将妲己扶起。
“臣妾请求大王恢复姜氏王后的谥号,并且给她一个王后应有的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