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显而易见的一丝火气。
桓玉茫然片刻才琢磨出来他又是因何生出了火,哭笑不得地在他肩头捶了一下:“钱大人不过一老翁,还是我的上峰,这种飞醋你也吃得起来……”
他的吻已渐渐移向她的胸口,以唇齿啃咬低声逼问:“那我是你的何人?”
师叔是长辈,圣上是君臣,刚刚说出的喜欢二字再说一句显得敷衍,她轻喘了一声:“……你是我的情郎。”
情郎本人觉得这个称呼实在上不得台面,活像大族夫人或是前朝公主养在外头的面首小倌儿。忽又忆起曾听闻俞瑛要给她招赘,还说招赘之后若她又有了心仪的郎君也不是不能收做小……他想要的婚事在她心中遥遥无期,此时亲昵以及交欢放在台面上也不过是偷情。
若不是她身子不好适宜在宫中养着,怕是舅父和桓谨还是要一日同他吵上好几次。
越想越觉得堵心,又怕这掺杂着欲的怒火伤了她——她特意同他说今日不准太过分。
干脆便将衣领掩好,在她微微有些讶异与困惑的目光中沉声道:“回紫微殿用膳去。”
桓玉摸不清楚这个称呼合不合他的心意,只觉这件事含糊了过去,兴致颇高地同他回殿中用膳。
秋日金桂熟,太医又说她的身子大好了,他勉强同意她每隔一日饮上一杯桂花酒,今日便能饮到。
用膳之时眼睁睁见他面色平静地将本该属于她的酒饮尽,桓玉才反应过来他对方才那称呼不满意极了。
情郎这个说法难道不够好么?
翌日回府同俞瑛一起操持定在月余后的俞翊亲事之时无意谈起此事,换来她一声笑,促狭道:“这时候亲昵点唤他名讳便是了,保准你能好好敷衍过去。”
桓玉极少唤他的名字,此时想一想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便随后扯了句话道:“阿娘你如今也不怕我大逆不道了……”
俞瑛轻哼一声。
她算是看透了,圣上巴不得掌珠对他再大逆不道些,最好能事事被她驱使时时任她索求依赖。也就她家掌珠这样好的性子,从不做什么满足一己之私的事,否则今上色令智昏昏聩无能之名怕是逃不掉了。
明明是个明主,谁料动了情是这种模样……还好让他动情的是她家掌珠。
九月底,镇北王自陇右回朝,长安百姓夹道相迎,圣上携百官候于城楼之上。
城墙上下,十六卫中精锐兵士盔甲整齐,面容肃然。百姓中不知是谁率先瞧见了远处一队蜿蜒如长龙的车马,出声道:“是陇右的旗帜!镇北王回来了——”
长安属北地,二十余年前大成未建国之时一直处于战乱之中,今日你做主明日他称王,因此对为将帅之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仰钦佩。
日头正盛,光芒炽烈,众人只见一线车队,却仍不能看清人形。直到渐渐行近,车队中央幔帐悬起的马车才将众人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镇北王须发皆白,剑眉虎目,依稀可辨少年时是怎样一个英武少年。他身侧妇人衣着简朴,面色和善,却掩不住不同于长安贵妇的一份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