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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谢家两个小郎君不也是她的学生么!
仔细打量她面容,的确是美人如玉,若非气质太沉静,又有先生的身份在,说十五六岁也是有人信的。谢悯才九岁,谢怀却十一二了,这个年纪的小郎君总是钟爱比自己大上几岁的,难免不会起什么心思。
越想越觉得气愤,只硬邦邦顶了一句“不会”便离开了,只留桓玉与刘小娘子二人。
刘小娘子鼓足勇气道:“先生讲的不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可……”
“可什么呢?”桓玉不愿从她口中听到让自己难受的言语,打断道,“可你们的确不想为官,只是想为人妇,品阶封赏自有夫郎子嗣去挣,所以用不上这些东西?”
这些话的确是心中所想,可刘小娘子莫名觉得从她口中说出便格外让人难堪,嗫嚅着不敢再言语。
桓玉道:“我并非觉得你们这样想有错,只是若能自己做到这件事,为何要仰仗旁人?自己挣来的不是更安心么?”
无需讨好,无需担忧被厌弃。
刘小娘子一时失语,只道:“……向来如此。”
桓玉便想起那句耳熟能详的话来。
向来如此,便对么?
喉咙有些堵,她喃喃道:“所以才从父、从夫、从子,就是不能从自己的心意。”
刘小娘子浑身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又仿若醍醐灌顶,许久之后讷讷道:“学生明白了。”
骑射课总不能因她们二人没做好便真不去,晌午过后桓玉便让他们换好骑装去了校场。何穆命人牵了马候在校场,向他们演示如何驭马。
谢怀与谢悯轻车熟路,其余人略有些勉强。桓玉见姜小娘子同面前一匹枣红色的马僵持着,又见周围没有旁的女子能帮上一帮,便上前一步拉住了缰绳对她伸出手:“……上来。”
姜小娘子神色有些僵硬,却还是走上前去。
谁料她一走近那马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抬起前腿长嘶一声便要冲向前头数匹马。姜小娘子尖叫着躲开,桓玉拉不住缰绳,来不及多想便翻身上马硬生生控制着它掉过头去:“驾!”
马匹突然被人如此强硬地制住,显然有些焦躁,竟狂奔起来想要甩掉身上的人。
后头的何穆惊得魂飞魄散:“玉娘子!”
他刚想上前去,却见一道身影比他更快。身后不远处李德惊慌高呼圣上,何穆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引颈就戮以死谢罪。
薄刃刺入马首,血液喷涌而出,桓玉来不及躲闪,被溅了一身。刚想顺势自己下马,却被谢衍单手揽住腰抱了下来,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抓住了手腕看掌心被缰绳勒出的红肿伤痕。
玄色龙纹衣袍上也沾了血。
周围是各种异样的目光,桓玉心道不妙,想收回手道一声多谢圣上,却根本动弹不得。
谢衍根本不敢放开她,面色竟是少见的带着后怕的苍白,一双眼却黑沉如墨,烧出浓重的戾气与怒色来,把不经事的姜小娘子看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