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他皱起眉头。
“石头是我的小名啊,堂哥你忘了喔?啊,你出国太久了啦——”
重逢至今,他没听过她叫他的名字,就算有也是连名带姓一起叫,可现在却这么亲密地唤着堂弟的小名?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他冷冷地问。
覃子君伸手看看手表。“十分钟不到。”
“那和陌生人没两样吧!你居然可以叫得这么亲匿?!”他幼稚的抗议。
她冷哼。“有什么问题吗?他不是你堂弟吗?”
是啊,东岩虽然是他堂弟,但对她而言和陌生人有何不同?她可以对任何人亲切开心的微笑,但他却看不到这些,眼里所见的都是她伶牙俐齿的反击,和永不妥协的倔强。
傅东岳像只战败的公狮,但赌气的他怎能让她看出自己的挫败?他依旧冷冷地说:“随你,你高兴让谁送你回去我无所谓。”
无所谓……对啊,他一直都是这么无所谓的。“对了,邵小姐呢?怎么没看到她呢?”
傅东岳板着脸,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冰冷,不久前的好互动全没了,仿佛刚刚的友好只是刻意的安排,也或者他们两个都被大家的热情给冲昏头了。“不关你的事。”他知道自己的语气很尖锐,但就是没办法压下心中的怒火。
话不投机半句多,覃子君不想再跟他杠下去了,不想再看到他冷冷的臭脸,也不想再听到他说任何话了,他的每句话都让她有被针扎到的感觉!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跟在一旁的堂弟傅东岩还不识相的保证:“堂哥,放心,我会把堂嫂送回工地的!没关系的,堂嫂是自己人,我这个做堂弟的当然会跟堂哥一样照顾她喽!”
自家堂弟不识相的保证,竟成为引发傅东岳莫名怒火的最大关键,覃子君才走没两、三步,只感到一阵风,下一秒,她的手腕已被傅东岳牢牢扣住,他扯着她的手,笔直地往饭店门口走去,无辜的堂弟整个傻眼……
“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覃子君用力挣扎,大声抗议。
“聊聊。”他简单地丢了两个字。
“我不想跟你聊!你每次都只会跟我吵架!”覃子君气坏了。
他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她。“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想聊聊,在我还能平心静气地跟你说话时,你最好跟我来,不然就等着成为大庭广众注目的焦点。”
他幽深森冷的眼很认真,黑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放开我!”
“不放。”他牢牢扣着她的手腕。
覃子君甩着手,注意到两人的对峙果真成了饭店大厅意外的观光景点,只好忿忿的妥协。“放开我,我会跟你走。”
他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握着她手腕的手变成牵着她,傅东岳拉她到户外,服务人员一看到傅东岳出现便笑容满面,鞠躬招呼,因为刚刚傅东岳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小费。
他的车就停在饭店前的车道上,五星级的饭店很大小眼,有时只要遇上名车或是有给小费的有钱人,服务人员就同意客人将车子暂停在饭店前的车道上,不用另外开到地下室或其他停车场。
但傅东岳并没有要开车的意思,反而拉着她走到一旁四下无人的空巷。
“你到底想怎样?!”覃子君使出全力甩开他的手,两人的愤怒不相上下。
傅东岳双手插腰,怒火在头顶上烧。“你是我傅家的媳妇,傅家人最重视伦理道德,就算你个性大而化之,该注意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他就是要提醒她,就算对方是他的亲戚,她也不该毫无警觉地搭别人的便车。
覃子君气到双手环胸,没办法,她必须如此,否则自己会忍受不了这个烂男人,一巴掌挥过去!“请问,傅先生,你是哪一眼看到我伤风败俗了?!是我这身糟糕的扮相吗?告诉你,只有你在乎这些泥巴,你的亲戚他们都不会,那是你自己的标准问题!”
傅东岳想到她刚才对堂弟亲切的笑,再看看现在的坏脾气,他的怒气和挫败感持续飙高。“你的服装向来都不是问题——”
她大声打断他的话。“不是问题?傅东岳,你说给谁信啊?就是因为我的仪容不合你的眼,你才说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吗?!你是走在时尚尖端的贵公子,我是整天玩泥巴的山顶洞人,这样说你开心了吧!”
覃子君转身想走,可她却被他拉住,她用力挣扎着。“放开我!”
“我说的不是你仪容上的问题!”他低吼。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他的评论总是可以轻易地让她觉得好受伤。“哼,随便你怎么认为,管你几套标准,反正我不想跟你单独待在一起,走开!别挡我的路!”
他瞪着她,高大的身体因她的话而僵硬。
这是嫉妒吗?不,他绝对不承认这是嫉妒,这只是原则问题,没错,单纯只是原则问题,为了安抚父亲的情绪,所以他们达成结婚的协议,婚礼在即,他不希望长辈听到什么传言,大家又闹不愉快了,没错,就是这样,他的怒火和嫉妒无关。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说只有东岩才能让你开心谈笑?你就要嫁给我了,你是我的妻,必须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就算是我的亲戚也都一样!这个协议是你提的,既然要演就演得像一点,不然到时不好的风声传到长辈耳里,他们会相信我们是真心要结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