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睬乎他!”
范建新见邵宝兴带着几人,大摇大摆,步履猖狂的走了过来,对华伟说道。
“现在不一样了,他哥回来了。”
“你是说,他那个下放乡下的魔头哥回来了?”
华伟点点头,说:“嗯,前几天回来的……”
二黑子听了有点傻眼,他是三人中打架最狠最不要命的,一听到邵宝兴哥哥魔头的名号,心中也发起憷来。
范建新知道邵宝兴有个哥哥,下放过农村,前几年知青回城潮那会儿回来过,后来听说去了深圳。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邵宝兴的哥哥是个混世的魔头,无恶不作,是东门一带的霸王。有一年,在公安机关准备逮他的时候,恰巧街道当年知青下放的任务未完成,让他下放去乡下逃过了这一劫。
而且,就是他睡了他前世的妻子……
“犯贱?!……”
邵宝兴和几个混混走到电影院的附近,猛然间看到范建新,让他吃惊不小,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尖利,“哼,犯贱,我找你很久了……我头上挨了你一棍子,不能就这么算了!”
邵宝兴说话口吻虽凶狠,却明显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意味。看来,三个月前范建新那一棍子的疼,他还不能忘记。
范建新眼里的邵宝兴,滑稽可笑!
他留着一头的蓬松野拙的长发,上身穿一件天蓝色的滑雪衫,下身着一条暗红色的大喇叭裤。这时天色已晚了,还带着一副墨绿色的蛤蟆镜……
活脱脱的一个小丑!
范建新脸露凶狠的寒意,眼放阴狠的精芒,盯着邵宝兴带着墨镜的眼睛,一言不发,看得邵宝兴心里直发虚、发憷。
范建新以五十几岁人的心理面对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十八岁年轻人,这种眼神的对峙,很快就让邵宝兴承受不住了。
“你?……你,你想怎样?……”
邵宝兴实在绷不住了,也许是头上挨过范建新的一棍子,在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也许是范建新的眼神太过深沉、阴冷,深邃的让人无法看透。
范建新听了邵宝兴的话,仍然阴冷的看着邵宝兴,仍然不吐一字。
前世,范建新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学习过心理学,又从教二十年,整天跟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打交道,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愣头青,有的是办法。
邵宝兴心里发毛、发悚,他实在受不了范建新这种沉默的眼神。
三月不见,范建新的气质大变!
原本那种怯懦的秉性不见了,原先那种唯唯诺诺的习性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沉稳,一种深不见底的含蓄,一种无法看透的沉默。
对邵宝兴来说,他宁可面对那个提溜棍子的范建新,也不愿意面对这个阴恻恻、冷冰冰,眼神能洞穿人心的范建新。
“我,我哥回来了……”
范建新仍是不说话,他并不是在装酷,而是在用阴鸷的眼神杀人。他当然知道邵宝兴的哥哥“魔头“的恶名,那个睡了他前妻的暴发户。
邵宝兴的脸色有点发白,腿有些抖颤。他本来是打算带几个跟他混的小弟,去电影院旁的一家小吃摊,讹一顿饭的,没想到遭遇了范建新。
从心里上,他是有些怕范建新的。从小到大,他一直欺负他。但,三个月前,他着实被范建新一棍子打蒙了。头上的伤口,整整绞了八针,留下一个“丫”字形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