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从来都是跟风险成正比的……”
范建新之所以要晒省城那家百货公司的供销员,真正的原因是销售利润的分配让他不满意。
上次那种试销模式风险太大,市场一旦出现仿制的“幸子衫”和“光夫衫”,即便不亏损,也会压货在手。
服装这种商品,卖头不卖尾,积压的时间越长,越不值钱。
与沪市“新潮”服装商场合作,利润虽是很低,但却无风险。省心省力,只要按时供货就行了。
他原本计划,还生产一些其他面料的“幸子衫”和“光夫衫”,正是考虑到别人仿制这一点,他放弃了。
范建新对那位省城来的销售员,说话是留有余地的。上次在省城他跟第二百货公司经理提出,先供货,卖完结账,余货可退,经理都不情愿。
现在货源紧张,若是现款进货,他当然可以给他们供货。
可是一提这茬,供销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当然不稀罕做这笔买卖。
三人来到街道服装厂时,天已擦黑,可是缝纫车间里灯火通明,数十台缝纫机“嗒嗒”的缝纫不停,一副加班赶工的场面。
走进车间,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工人们缝纫的正是“幸子衫”和“光夫衫”。
他们现在对这两种样式的衣服太熟悉了。
“二黑子,街道厂给咱们加工的‘幸子衫’和‘光夫衫’不是早就完工了吗?……他们怎么还在缝纫?!”华伟似乎警觉出什么。
“是呀,衣服是我用三轮车一趟一趟的拉到店里的,每次拉多少件,我都有签名的,我们订制的货早就拉完了。”
华伟问完了二黑子,又问范建新:“你跟懋厂长签的合同,不是写有不准仿制的吗?”
“是啊,可手长在他们的手臂上,我能限制住吗?……所以,我才要开办咱们自己的服装厂,创建咱们自己的服装品牌。”
范建新也没想到,街道服装厂会这么不讲信誉,这么快就急吼吼的开始仿制了。
“新仔,我明白了!你为什么愿意跟‘新潮’商场签订那么低的利润合同了。”
范建新看着华伟会心的笑了。
孺子可教也。
心中暗忖,华伟还是挺有悟性的。虽然他平时话少,却善于观察,有一定的经营头脑,注重培养,今后能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回想他在后世的时候,生意做的还不错,也算是小富之人吧。今世跟着我,肯定能成大富之人。
少年懂事,也许正是因为他过早的承担了养家的重担吧。
试想,哪一个自小就懂事的人,不是因为过早的承担了不该承担的重担呢?
反观二黑子,就没有这样的悟性。
“你们在说什么呢?……他们仿制‘幸子衫’‘光夫衫’与咱们跟‘新潮’服装商场签订的合同,有什么关系?”
二黑子眨着黝黑的小眼,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在厂长办公室,他们见到了懋厂长。
这个时候还没有下班,也算是个好厂长了。
范建新见到懋厂长,一声不吭,只把眼睛盯着他看。
他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