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经常碰见这样的场面:几个臂带红袖章的人,用一根毛竹杠在马路上一栏,专门检查过往的货车。
上次他们来沪市开的是军用小吉普,却没有人拦他们。
这次乘的是货车,一路上不知交了多少笔的过路费——
只要是个道,或过个县境,甚至厂区、村庄,就有人设卡收费,更不要说过省境了。
见范建新的手续齐全,这些设路卡的人收取的钱也不多,三块五块的,多数不给收据,只是忒恶心人了。
司机却说“不错了,来往沪市,顶多遇到设卡收费的,若是往其他地方去,还可能会遇到劫匪……”
“劫匪?!”
“对,劫匪。”司机神情肃然,说“既有真劫匪,还有假劫匪……”
范建新听了这话,心想“严打还真是有必要的,不然,这成了谁的天下?”
现在他才明白,怪不得司机在驾驶室放置一截螺纹钢……
货车一路上磕磕拌拌,车行了将近两天才到沪市。
范建新在市郊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辛娟经理打了电话。听说货到了,辛娟经理亲自开着一辆伏特加轿车,将货车带到“新潮”服装商场的专用仓库。
第二天,范建新见识到了什么是沪市的服装销售……
范建新和二黑子老远就看见,“新潮”服装商场的门前临时搭起了一个t形台,上面站着几对俊男靓女。
女的穿着“幸子衫”,男的穿着“光夫衫”。
此时商店门还没开,这几对男女就轮流走向台中,模仿起《血疑》剧中的一些桥段。
台子的周围,早已围满了观看表演的人众。
范建新一打听,才知道“新潮”商场不仅有自己的模特表演队,还有自己的制衣工厂,在全国几个大城市都有自己品牌的专营商店。
这简直就是一个服装加工和销售的帝国。
范建新搜肠刮肚,也没能回忆起后世沪市有没有一家叫“新潮”的服装品牌。若从现在的规模看,“新潮”服装应该能发展成一家大型的服装企业。
至于后世为什么没有或说没有发展成一家著名的服装企业,其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范建新想,辛娟能要他的货,不是看中了他提供的货的质量和样式,而是算定了“幸子衫”“光夫衫”这两种衣服的加工成本,和自家服装厂的出厂价差不多,否则也不会跟他签那份合同的。
在巉州,生产一件“幸子衫”要18元,而在沪市这个价格肯定生产不出,“幸子衫”她给范建新每件28元,已是她的价格底线。否则,她自己生产就是了。
想到这,范建新更加渴望建立自己的服装工厂。
凭着他对华夏后几十年服装“历史”走势的记忆,他肯定会是服装业的弄潮儿、引领者,总是能走在时代的前沿。
在范建新愣神的当儿,“新潮”服装商场开门了,市民像潮水似的涌入商场……
排队买衣服的场面,比他在巉州发优惠券卖中山装更加的火爆,可以说是尤为壮观。仅仅一天的时间,1万件“幸子衫”就卖脱销,“光夫衫”也所剩无几!
从“新潮”服装商场的销售情况,范建新知道辛娟肯定会仿制。他送的这批货,只能算是初销、试水。下一批货送来,还要一个星期。这么好卖的货,你能阻止住她的仿制冲动?
不仅辛娟会仿制,沪市的其他服装厂也肯定会仿制,然后就是其他地方服装厂的仿制。
正如他前世经历过的那样,“幸子衫”和“光夫衫”慢慢的席卷、流行在华夏大地上,直至像工作服似的,青年男女人人都有那么一件。
当然,这些与他没有关系。
他不会等“幸子衫”和“光夫衫”开始到处流行了,人还陷在加工或销售“幸子衫”和“光夫衫”中。那时,哪怕衣服再好卖,已不会有多少利润了。
范建新和二黑子看了一会商场销售“幸子衫”和“光夫衫”的盛况,再次来到“新潮”服装商场的经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