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在侧的李德富自然明白那个“她”是谁,斟酌了一会儿,才回:“奴才听说贵妃娘娘正在小厨房里忙活着做糕点,听说做的还是莲子糕。”
“奴才依稀记得,陛下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莲子糕。”
第5章皇后之位只能是我!
莲子糕?
骨指捏着笔杆的裴珩一时之间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他当年第一次遇到宋嘉荣,递给她的便是莲子糕,以至于那么多年过去,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喜欢吃的莲子糕。
他自认不求由他一手养大的小姑娘能成为所谓的才女,惊才绝艳的善人,最起码也应该懂得分辨是非,拥有一颗良善的赤子之心。
以至于他看着现在被权力浸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只余面目可憎。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的教导出了差错,才会导致她变成如今的模样。
精心修养的一株兰花经历了严寒的冬日,等来的不是幽兰有佳气,而是疏疏不密植的麦冬。
一开始从本质上就产生了认知上的错误,又何怨麦冬开不出兰花。
选秀并没有因为宋嘉荣的大闹而有所推迟,取消,更是提前了一个月。
并全权交于楚太后一人之手,选秀当天的宋嘉荣正坐在院里,望着一树梨花发呆。
从昨晚上宸极宫的宫门落匙后,她整个人犹如失了神般呆呆的坐在树底下,任由更深露重湿气浸湿了胭脂色裙摆,乌黑髻发。
宋嘉荣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又在思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落在脚边的梨花。
梨花开在枝头时是美的,纯洁无瑕,惹人怜爱的,可一旦脱落枝头滚进泥土里,就脏了,没人喜欢了。
梨花每年都有,岁岁都能见,所以它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变得不在珍贵。
从夜半坐到日上中空,雪白簇嫩黄蕊的梨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肩,徒增了一抹衣有留香的雅致。
今日连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亦是小心翼翼,连鞋子都换上了软底鞋,以免发出声音。
“娘娘,起风了容易着凉。”一件糜桃红外套披上宋嘉荣单薄的背影,衬得她越发孤寂萧索。
直到这时,一直处于自我厌恶里的宋嘉荣才动了动眼珠,她听见自己嗓音发哑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水桃回:“刚到午时。”
宋嘉荣垂下头,喃喃自语,“都午时了,看来选秀已经结束了。”
水桃半蹲在她面前,循循善诱,“就算宫里头再进多少人,娘娘您在陛下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的,越是这个时候娘娘越不能气馁,要不然就是给了那群小人可乘之机。”
“还是说,娘娘你真甘心把陛下拱手让给其她女人,又舍得把皇后之位让给其她女人吗。”
皇后之位是宋嘉荣心里的执念,一如渴望得到那人的爱。
“怎么可能,珩哥哥只能是我,晋国的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属于我的!”
她怎么能在这种重要的时刻陷入恐慌,低落的自卑情绪中,越是这种时候,她越应该硬气,要让那些该死的贱人们知道。
谁才是晋国真正的女主人!
起身拂掉衣上落花的宋嘉荣冷冰冰的抬起下颌,命令道:“水桃,把门给本宫砸了。”
珩哥哥把她关在宸极宫不让她出去,不正是害怕她会把好好的一场选秀给砸了吗。
他怎么就忘了,只要她想,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不就是一扇破门吗,不让她出去,她直接砸了!
今日选秀的地点定在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