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公用钱许灵桃已经跟花莲儿交过底,除去买山买种子,还有五十六两,最近这些日子也在购置年货,但是腊肉熏鸡就花去一两多,又有干果炒货,年画香烛等。
约摸到了大年还要去掉几两。
家里有钱就舍得吃喝,花莲儿不由庆幸自己的运道好,二嫁还能寻到这样有福的好人家。
以前媒婆介绍的多一些小气抠搜,穷困潦倒的门户,不说男子人品如何,但家里名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是婆母刻薄,就是男人酗酒。
就算有一两户家境殷实的好人家,对她也是百般挑剔。
花莲儿清楚的很,只有那些家里子嗣兴旺的人家才会寻到她头上来,无非是想着有一个儿媳进门帮忙照顾孩子,伺候公婆。
赵家看上她,自然也是这样的打算。
花莲儿则是图着赵家人品贵重,将来继子能帮忙养老送终,就进门这几天来看,倒真是没有选错。
出门时她娘还担心,赵大郎这么大的年纪,会不把不把后娘当回事,但赵家不愧是读书识字的人家,好教养,通事理,虽不与她十分亲近,但把她当长辈来敬重。
花莲儿觉得这就够了,还图什么呢。
许是今天对赵老大开口说话,她觉得双方的关系近了一点,总忍不住念叨一些家常琐事。
赵老大话少,也不吭声,看不出嫌不嫌烦,只有偶尔问到了一些事,他才会嗯一声。
外头起了冷风,刮了几下门窗,花莲儿终于从灯下抬起头,这才发觉手脚僵硬,她用火钳拨了拨炭盆里的木炭,总觉得这个冬天不似往年那般冷。
花家再热闹,那也是几个哥哥的家。
刚换到到火盆底下的木炭霹雳吧啦响了两声,外头又冷起了大风,花莲儿放下手里的针线,推开门去看两眼。
刮在脸上的除了风,还有麻麻点点,她伸手接了两下,语气讶异,“落雪了。”
今年雪下的早,二十二号就白了一地,大家伙赶紧去家里把压箱底的衣裳全掏出来,从头到脚,裹的跟粽子一样。
初雪新霁,村里孩童追逐打闹,狗蛋已经放假好几天了,他从家里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路过赵老四家时长叹一声。
远处有两个小孩扯着嗓子喊,“狗蛋,打雪仗去啊。”
狗蛋心里的难过一下子烟消云散,回了一句“来了”,就像小牛犊子一样冲过去,双颊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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