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一样,不光要唱念坐打还得会吹拉弹奏,扛知识分子的旗,干的都是体力活。今天早些时候一个自称巡捕的声音在电话里出了道选择题:甲,主动到捕房投案;乙,“被动”到捕房投案。
缪永伦不是黄花闺女。他决定主动一点。
“看来是你的没错啦?”乐逸年淡淡地说。
“没错,如假包换!”
“说吧,这是第几次了?”
缪永伦满不在乎地说:“身为记者,采访新闻自由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们巡捕房无权过问。”
“爬到别人家院子里的树上也算新闻自由?”楚闻娟道。
“你也是巡捕吗,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问题?”
“她问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乐逸年为了加重语气,把照相机重重砸在桌子上。缪永伦心疼地皱起眉头。
“你轻点!”
“再废话我就把它摔烂。”
“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又没说不配合。”缪永伦旋即展现出记者特有的警觉,“是不是出事了?”
楚闻娟没有接茬。
“昨天晚上,你去过石中谨家?”
“去过,怎么啦?”
“承认就好,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当然为了工作。”缪永伦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记者,职责所在就是让广大读者了解事实背后的真相。”
“事实背后还有真相?”
“事实只是表面,而真相往往隐藏于不为人知的地方。像我这样的媒体工作者有义务、有责任将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不懂。”楚闻娟诚实地说。
“就拿我来说吧,为什我要到石府去?”
“我问你一遍了。”
“为了真相!你想,凄风苦雨的夜晚,我提心吊胆地爬到树上,孤孤单单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那是什么感觉?换成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我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不是吗?”
“坚决不是!”缪永伦手掌愤愤地横空一劈。“我心里想的只有读者,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的父母需要知道真相。”
“你找到真相了吗?”
“非常遗憾,但是——我有信心。”
“你乱七八糟说这大堆,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乐逸年纳闷地说。
“听不懂是对的,你不了解内情。”缪永伦说,“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报社主笔我都没告诉他。”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楚闻娟鼓励地说。
“告诉你可以,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