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官吏死在里面,无疑又是两国矛盾的源头。
不过最后还不是把人家给杀了,只有那句话可以用来感慨——何苦来哉啊。
反正综上所述,汤胖子认定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年白龙堆一带,即使不对,也离之不远。
我这人天生乐观,有人指路总没没头瞎撞来的强,既然他说是白龙堆,那就按白龙堆来办,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推测。
于是两人商量好第二天的路线,终于他才肯放我好好睡上一觉。
自然是大梦黑甜,汤胖子没叫我,中途自己倒是醒过一次,见他嘴里叼根烟翘着二郎腿,只骂了一句丫倒会找东西,翻个身就又睡着了。
足足睡到中午偏后才悠悠转醒,问他啥点子,他乐呵呵的跟我比出个二来,我草一声,嫌他让我睡太久。
“也得能叫醒啊,而且一旦开始动身后就再想好好休息就难上加难,让你养足精神是为了后面的奔波做准备”
当下我就说要走,他哼哼叽叽的说再等等,我心头疑惑,沙漠里没水少粮,多留一分钟都不是好事,他倒一副不愿动身的样子。
问了好几次他才猥猥琐琐的说可能小米会来,我说毛?小米会来?你哪只耳朵听到的。
他拧着脖子说肯定会来,只要有你在,就算天塌下来那俩是怎么也会来一个做陪“也不想想当初她们为了找你费多大劲,可能扔下不管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敢情二师兄也动了真感情,不过说归说,事情归事情,我跟他讲好,如果明早之前人还没到,咱也别再等着了,开路滴干活。
他说最多也只能等到明早,再晚,八成老天都不答应。
我以为他只是那么随口一说,结果话放完没多久就起了风,呼呼的冷风卷着沙子从窗洞射进来,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赶忙用木板把口子给封了,又架起一堆火,明明暗暗间,我跟汤胖子只能用扑克牌打发时间。
再往后,风越来越大,隔着板子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像狼叫一样,或者干脆卷起一股撞上来,‘呯’的一下,让人以为马上就会被撞塌。
☆、第七章 地狱之耳
第七章 地狱之耳
汤胖子终究没能在出发前等来小米,就像我没能等到风停,两个各安失望的男人打起背包,一同踏上了未知的前路。
至于明天如何,尚在揣度。
汤胖子顾着我不肯喝那仅存的半瓶水,说自己肉厚油肥,少喝一口两口基本上没什么太大区别。
知道他这是用打趣自己的方法,让我尽可能放下心里负担,沙海茫茫,谁都明白此去必然凶险无疑,他如果面带轻松,我自然也会稍觉心安。
两边推来让去,最终谁也没喝到半滴,只好重新收起来,我笑着说渴极了拿出来看看,应该跟望梅止渴一样有效。
他也笑,可眼底的忐忑显而易见。
很快,泥塔的身影从我们视野中完全消失,不论它当时带给我们如何诡悚不安,到这一刻,也仅仅能做为坐标仅供参考。
而且打心底里,我不愿想起泥塔里的东西,那个站在远方不清不楚的男子,那些切头断尾的黑色线色,不论哪一样,直觉都不会是好东西。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海,人置身其中仿若蝼蚁,越走越让人觉得压抑,也越无力。
而比这更惨的是一刻不见停息的大风,起初还能勉强赶路,到后来能盯住指南针走准方向走就算成功,跟头一个连一个,我恐怕把这辈子的滚都打完。
汤胖子稍微又比我好些,他吨位重,比较能压得住风,我俩互相拉扯着堪堪前行,速度慢过蜗牛,但总比随便窝在哪个地方被冻死的强。
退回去已经没有可能,唯一的办法只有咬牙硬挺,满心盼着老天能睁睁眼,让这破风早点停,不过据我以往所知,沙漠里的风跟别处不同,一旦刮起来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下午的时候,估计风得有8级左右,我跟汤胖子近在咫尺,说起话来都费劲,得用喊才行“你记不记得从白龙堆到楼兰有多少路啊”
“什么?你大声点”
“我说,白龙堆,到楼兰,楼兰,多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