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脸变得可真快。
元庆谋没办法,只能跟着她。来到一座黑黑的宅院前,进屋,点亮油灯,紫荷命令他:“西屋炕上有套白衣服,还有鞋帽,你快换上,跟我走!”说罢,却又吃吃笑了,上前摸摸他的脸:“我的阿甜,一定要穿得光彩照人。”
元庆谋急忙躲开她的抚摸,咕咕哝哝地说:“还光彩照人呢?我最光彩照人的脸,都让你变得暗淡无光了。我成灰耗子了,只配钻地洞。”
紫荷却笑得好开心。
换完那套衣服,戴上白色的帽子,穿上白色的靴子,紫荷看他,看得有些发呆。元庆谋却心里发毛,说:“这黑黑的天,穿白衣服白帽白鞋,太显眼了。你不是想出卖我吧?”
紫荷说:“你爱咋想就咋想,我就是要出卖呢!走!”
元庆谋只能任由她出卖,因为紫荷也是一身白色。跟在她屁股后。出了门,元庆谋还在想,这是咋回事儿?都穿着白色,难道是一种标志,一种象征,要到重要的地方去?
紫荷领着他,竟直奔王宫。这使元庆谋越加疑惑。来到宫门前,守门的军官,是徐韵,其实就是金砚,带着十来个士兵。士兵们上前搜身,紫荷和元庆谋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连普通的饰物都没有。
“放行!”金砚说。士兵们打开宫门,紫荷与元庆谋大大方方地进去。
元庆谋好生诧异,紧跟几步,想问紫荷。紫荷面色严峻,摆摆手,元庆谋只好不问。宫内各处,都站着侍卫,有明哨,有暗哨,刀剑闪亮,均并不阻拦。元庆谋心想:这是玩的什么鬼把戏呀?
来到一处假山,紫荷站住了,拉元庆谋隐身在假山后。前面是一片花园,有草坪和低矮的树木。花园前面,是带着长廊的一大排房屋,每个廊柱上都挂着风灯,把花园照得幽亮。一个个侍卫站在廊柱之下,警备甚是森严。
突然,房屋中间的一扇大门开了,一群宫女提着宫灯排队出来,每个宫女身边都有一个侍卫。宫灯把周围照得通亮。他们排着两大列长队往花园里走来。他们的后面是几个宫女,抬着一把大号的矮躺椅。再后面,几个侍卫簇拥着一个人出来,正是徐王章禹。
队伍来到花园中央,躺椅放下,徐王便躺下,周围宫女与侍卫们团团围着他。房屋里又出来一个人,是司空谢精良。他行步匆匆,来到徐王跟前,一拱手:“大王,司空谢精良前来拜见。不知大王招臣何事儿?”
徐王道:“看座!”
几个宫女忙从房屋里面搬出一只矮桌和垫子,谢精良离徐王不足一丈坐下。两人侃侃而谈,谈的都是天下大势,武器装备,甚是无趣。
忽然,长廊通往宫门的方向,亮起几盏风灯,一行人匆匆地向这边走来。护卫徐王的侍卫,以及廊柱下站立的侍卫,都警惕起来。走至切近,元庆谋看清了,是那个模样与自己有几分想象的徐仲,带着几个手下。而他的身边,是徐韵,正急切地向他解释着什么。可徐仲不听,气哼哼的,仍然前行。
元庆谋觉得不对。这徐仲满脸怒气,意欲何为?
离徐王老远,侍卫们就拥过去,把徐仲挡住了。侍卫们低三下四的,连说徐王正在休息,不便打扰。
徐仲激了,大喝道:“滚开!我有军机大事报告,谁敢拦我?”
侍卫们仍然拦着不放。徐韵趁这功夫离开他,跑到徐王面前,报告道:“大王,二公子徐仲求见!”
徐王很不乐意,说:“怎么如此无礼?哎!既然闯宫都闯到这里了,那就宣他前来吧!”
徐仲扶着宝剑来到花园里,离徐王一丈远站住,一拱手:“父王!”
徐王道:“寡人知道这半个月来,你三次要求进见。可寡人确实有要事,难以分心。好吧,你就说吧,进见何事儿?”
徐仲眼睛瞅瞅其他人,似乎碍于众人在跟前。徐王有些不耐烦:“这些除了近臣,就是近卫,没有可隐瞒的。你说吧!”
“是这样,”徐仲往前凑了一步,见没人拦他,突然腾身往前一跳,拔出剑来。众人一片惊叫。徐韵没叫,他似乎早有准备,与另外一个侍卫一闪身,两人竟拉出一张大网,徐仲正好跳进网里。徐韵和那个侍卫拉着网往外连跑几步,将徐仲拖倒在地,裏进网里。随后,徐韵从后腰拿出绳子,与几个侍卫一起捆绑,很快就将徐仲绑得结结实实。
徐仲大叫:“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死这个昏王!”
元庆谋看呆了,紫荷却噗嗤一声笑了。
徐王则吓得瘫倒在椅子上。几个宫女上前,又是搥背,又是按摩。还有一个宫女进屋,拿来一碗汤,给徐王喝了,徐王这才恢复过来,重新坐好。
侍卫们将徐仲脑袋部分的网线割开,在他的脸上扒拉几下,撕下面具来。元庆谋惊呆了:这不是徐仲,只不过化妆之后,像徐仲。
元庆谋抓住了紫荷的手,低声道:“这是咋回事儿,不是让我冒名顶替吗?”
紫荷显然很愿意被元庆谋握着手,还顺势用手指头勾了元庆谋手一下,低笑着说:“甭作声!”元庆谋只好不说话,想拽出手来,可紫荷硬握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