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看着很陌生,让人不寒而栗。
两年了,他们俩虽然不算互相了解,也算是熟识的,可她却这样说自己。
说不出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我没有,它真的是……”
他艰难的解释,被苏木的冷嘲热讽打断。
她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大多都和他的身体有关。
听着很刺耳。
有时候,语言也是很可怕的东西,它可以比暴力更伤人。
但她说的也不错,自己和残废没什么不同。
也的确总是不由自主地产生自卑和嫉妒的心理。
他偶尔见到的同龄人,只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高度,有时候他确实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
陈文止本就脆弱的内心,此刻真切地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
他身上仿佛扎满了荆棘,越动扎的越深,清晰地疼痛感令他痛苦不堪。
“如果你这样认为…需要我赔命吗?”
用他这烂命一条抵过吧。
反正他也和阴沟里面勉强活下的老鼠没有什么不同。
他死了,亲人可以不用那么累,所有人都解脱了。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最后。
还是和以往一样,她又走了。
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一走了之了。
太阳逐渐落下山,预示着家人就要回来。
他也得去做饭了……
如同木偶一般,浑浑噩噩地做了晚饭。
泪水几次在眼窝里打转,也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他不能再让家人伤心了。
夜深。
院子里的煤油灯陆续熄灭。
他也熄灯躺下。
今天乌云遮住弯月,就连星星都没有几颗,灭掉油灯后,哪里都黑漆漆的。
黑暗的夜,不免让人心生恐惧。
好像随时会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下一刻就把你紧紧勒住,而你也无处躲藏,只能任其施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人有时候是懦弱的。
就比如他,刚刚还一副死活都不在意的样子呢。
现在,却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恐惧了。
呵!
还真是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得呢。
他想,母亲说的对,好死不若赖活着。
思来想去,他还是掀开被子,点燃煤油灯。
翻出上次给家人做鞋时剩下的布料,勉强找到了一小块土黄色的。
开始穿针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