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和钱分完,人们也可以猫冬了。
北方的冬季很冷,尤其刮着北风又下雪的时候,感觉骨缝里都是冰渣子的那种。
好在这个时间大队也没什么能让大家做的活计,寒冷的冬日里,人们全都窝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好不惬意。
苏木也是如此,侧躺在小炕上,用她那柔得快要滴出水的眼神看向陈文止。
你说陈文止咋那么厉害呢,还会做棉衣嘞。
前几日,陈文止让带回些棉布和棉花回来,打算给她和阿婆做棉衣。
苏木听话地买了,只不过她买了好多,让他也给自己做两身。
陈文止是个爱干净的人,棉衣和棉裤至多穿五日便洗了,经常水洗导致衣物里面的棉花已经起团,有些地方干脆变成了两层布。
这哪儿行!
他最怕冷了,若是穿着只剩两层布的旧棉衣过冬,还不得天天感冒啊。
苏木想也不想,直接买一大堆布料和棉花回来,让他给自己做两身,这样也能有换洗的。
说‘一大堆’真不夸张,棉花倒是不重,却是比较占地方的东西,当时苏木一人都没拿回来,还是柱子兄弟帮忙送来一些呢。
做棉衣、裤需要平时做单层衣物的双倍布料,因为要把棉花蓄在内衬里,还得经过多次绗缝,让里面的棉花被固定住。
做棉衣不仅布料的用量不一样,就连步骤也变得不同了。
以前苏木看陈文止裁剪完直接就能缝制了。
而现在,裁剪过后需要均匀地铺上棉花。
铺棉花也很有讲究的,每一块棉花都要衔接好,还要保证一样的厚度,为得是能更抗风一些。
此刻的陈文止就在认真地铺着棉花,只要他专注或是纠结一件事的时候,总会习惯咬着自己的下唇。
苏木生怕他一个用力过猛,将下唇咬出血。
忍不住抬手捏上他的下颌,“别咬破了…一会儿亲你又该说疼了。”
握着棉花的手一抖,陈文止只能假装没听见,垂眸继续铺棉花。
最近的天气持续不好,雪下了停、停没多久又下,外面白茫茫一片,天寒地冻的他俩也没出门,一直窝在家中。
苏木的房间和东厢房差不多大,他俩白天和黑夜都在这间屋子里,根本就避免不了眼神的对视。
可每次对视上,受伤的都是他。
几次唇都要破了,腰上也有很多手印子……
他小声求着苏木也没有用,她只会更变本加厉。
他只能咬住手指,让自己不要出声。
西间和他们只隔了一间厨房,他生怕阿婆听见什么声音,每每都是胆怯到身体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