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扭身挥开在头发上作乱的手,一张气鼓鼓的脸,映入少年瞳孔。
少年玩心大起,趁其不备,滑开打火机,捏起一缕发梢,凑到火舌面前,嬉笑看它化为黑焦。
经过旁边同学的提醒,俯首做题的少女这才发现少年的恶作剧。
她双眼噙泪,双颊通红,向老师打报告,提出换座位。
后来,任凭少年如何道歉,如何逗她开心,她都扭身疾走,不搭理面前这张讪讪的笑脸。
年少时的感情表达总是如此直接又热烈,喜欢就接近逗弄,厌恶就挥拳相向。
读高中时的沈玄清,和新闻报道中一样,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校园霸凌。
在至暗时刻中,她咬牙忍耐,实在被欺负得狠了,她才警告对方,如果再这样,她就报告给老师。
少女的心思很简单:我要拿自己的耐力和包容来激发同学的自我反省和恐惧。
殊不知,她这样做,只会让恶魔更兴奋。
放学的门口,身高体壮的男生,二话不说,直接往她胸口上抡,抡完以后扯过旁边的男生,一起看她如何在愤怒中隐忍。
看着那几张嚣张的脸庞,少女咬紧腮帮,逼退眼里的水汽,趁着他们哈哈大笑的间隙,直接用书包砸了过去。
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少女跃至恶魔面前,怒目圆睁,伸手往对方脸上,胳膊上使劲。
边城赶到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少女披头散发,脸上挂彩,校服半挂,一只袖子被扯脱,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和若隐若现的起伏线条。
少年顾不得擦去额际的薄汗,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少女护在身后,音色沉沉:
“老子生凭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畜生,来啊,今天不打出个子丑寅卯来,谁他-妈也别想走。”
说完,拳头飞了过去,很快,他便和几个男生扭打在一起,直至有人喊老师来了,这才被人给拉开。
这一晚,两人双双挂彩,少年拽着少女来到药店,给她买创可贴和碘伏。
少女乖顺地坐在屋檐下,少年借着月光,轻柔地将棉签按压在她唇角、额头和胳膊上。
“傻不傻,你一个女的,怎么打得过几个男的。要教训他们,你找我啊,你个呆瓜。”
少年嗓音微哑,暗含心疼和嘲弄,企图用戏谑的方式将至暗掩埋。
少女吸吸鼻子,视线自他挂彩的嘴角划过:
“切,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话音刚落,额头就挨了一下:
“能一样吗,老子这是一挑三,如果不是老师来了,我要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给你道歉为止。”
晚风掠过,拂起少年额际的发丝,温润的眉眼落入少女瞳仁,像星星沉入眼底,亮过黑曜。
察觉到视线的那一刻,少年正在给她的手指贴创可贴,他掀起眼皮子,嘴角微勾:
“怎么,你也觉得老子帅了吧!来,叫声哥听听。”
少女迅速偏过头,面染薄霞,樱唇轻启:
“少在这臭美了,比你帅的人多得——”
未及话说完,少年就着清冷的月光含住她的唇瓣。
温软,湿濡,香甜。
少女慌乱中伸手抵挡,反被少年单手钳住,举过头顶。
红唇微启,贝齿浅露,少女急促喘息,蓦地,一条游舌闯入,舔邸温暖滑腻的唇壁,划过贝齿,勾起香甜,卷入另一个温润的地方。
少女双手被反剪高举,似举手投降一般,诡异的姿势,慌乱的心跳。
良久,少年移开唇瓣,额头相抵,抑住乱了节奏的心跳,喃喃道:
“沈玄清,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要对我负责。”
少女摁住跃出喉头的心跳,暗暗腹诽:边城,你个混蛋,我也是第一次。
夜幕四合,星子几颗,月亮的清辉洒入客厅,笼住茶几。
沈玄清盯着看了几秒,须臾,抬起手背给自己脸颊降温,面朝沙发,合上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