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美景之下,即便是你心有愤恨,感慨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切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应采儿一边走着,一边对从未来过杭州的赵垂宇道:“其实西湖的美景不仅春天独有,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傲风而立的红梅,更有那烟柳笼纱中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总之,无论你在何时来,都会领略到它不同寻常的风采。”
无须应采儿多说,眼前无尽的美景早就让赵垂宇沉浸其中。
李二虎也听得连连点头,见湖上游船如梭不断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问道:“采儿老师,那些花船是做什么的?”
应采儿抬头望了一眼,不由得脸上一红,怒道:“你这人明知故问!哼,你怎的不上去看看?说不定在那上面能碰到熟人呢!”
被应采儿一顿没头没尾的怒斥,让李二虎老大的不舒服,见她身影飘然远去,怒道:“这小妞是不是看我就是不爽啊!”
赵垂宇愣愣的看了一眼李二虎,道:“老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那花船是做什么呢?”
李二虎奇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子又不是神!”
赵垂宇脸上忽然升起一抹奇怪的笑容,道:“依你平时的性格,这也难怪采儿老师误会了。”
李二虎欣喜的道:“听你的意思你知道那花船是做什么的了?”
赵垂宇走了几步,回头道:“绿藤阴下铺歌席,红藕花中泊妓船。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老师,那花船便是男人的温柔乡啊!”
又是青楼!我靠!
李二虎忽然想起一个家乡小姐说的话,她说:现在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暗地里鸡头管着,明面上警察抓着,哼哼唧唧的一晚上赚那么点钱还不够交税的!明天老娘就去火车站租个小房,薄利多销,五块钱一位,哪辆火车不装个几万人,刷刷刷的一天多少钱?
将青楼开在游人如梭的西湖上,你不得不佩服那些青楼老板的眼光。
李二虎淫邪的看了看应采儿曼妙的身躯,眼神中满是猥琐之意。
一路上,应采儿似乎恼怒李二虎轻薄自己,便不再与他说话,只是时不时的低声与赵垂宇低头说上几句,李二虎也不以为意,跟在二人身后一边欣赏西湖的美景,一边在心里品评杭州的美女。
正行走间,忽闻前面人声鼎沸,一群才子打扮的书生将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围在中央。待走近间,李二虎方才看清,那老者笔走龙蛇正在书写着什么。二哥对书法没什么了解,但见那群才子眼中流露出一副渴望的神色,想必那老者写的必定非凡。
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李二虎道:“一个卖字的老头有什么看的,前面是不是岳王庙了?走,咱去瞻仰一下岳飞!”
应采儿不满的打断他道:“别说话,莫要打断老人家的思路!”
李二虎撇了一眼老者,不屑的道:“不就是在写一词吗?我也会,所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这样的词你要是喜欢,回去我写一百给你!”
“刷——”李二虎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周围的才子纷纷扭头对他怒目而视。
那老者似乎也听到了李二虎的话,最后一笔写好,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二虎,见他一身书院教师的打扮,也不敢小视他,道:“看小哥的这身装扮想必是松风书院的教师,难怪会出口成章。”
应采儿瞪了一眼李二虎,小声道:“偏你话多,这下被人盯上了吧?若是弱了书院的名头,看爹爹怎么罚你!”
动不动就和书院的名声扯在一起,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李二虎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暧昧的道:“我这词比那老者的强多了吧?”
应采儿脸上一红,推了李二虎一把,小声道:“你连字都写不会写,还会写什么词?指不定是哪里抄来的呢!”
李二虎还想再调笑几句,却听那老者又道:“老朽去年秋日游历杭州,兴致忽起,于西子湖畔作词一,思量许久,却苦无下阕。今日老朽旧地重游,若在场诸人能帮助老朽完成下阕,老朽甘愿将此词奉上!”
闻听此话,众人都是一惊。单看这老者信手涂鸦之作,竟能如此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想必一定是大有名望之人,若拿去出售,肯定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