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异果‘太岁’,素具延龄宜寿、青春常驻之功,可能你在服食它的时候儿,年纪过于幼小,精血不足,故而才导致了经络受阻,形容发育迟缓。”
独孤远峰莞尔一笑,揆情度理道:“等你长大之后啊,这种差异,必将会越来越显着,永远都要比同龄的人年轻甚多。因此,你必须在世人的面前,彻底隐瞒你的年龄,一切见机行事——例如在目前的情况下,你就暂且,只说你是和那李丹凤同岁好了,否则,只会徒惹是非。”
“是,师父。”
阿梨对此释然应道,不过,随即又继续问道:“可是,师父,你头回不是说过:‘‘太岁’,食之可令人头脑聪慧无比’的吗?那为何别人还会常常地讥笑我、辱骂我,说我愚钝呆傻,是个纯粹的白痴、蠢货呢?”
“呵呵呵。。。。。。傻阿梨,莫执念——”
独孤远峰伸出手来,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儿爱徒的肩膀,呵呵笑着,睿语安慰她道:“须知往往越是聪明之人,就越是容易行为怪异,遭人诟病:因为他们只肯专心致志于自己感兴趣的世界,对于其它的事情,则一概视若无睹。你头脑聪慧、过目不忘,又哪里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儿呢?象这种无知的见解呀,你不妨都统统看做是鞭策和激励即可,毋庸自伤、自贬,耿耿于怀。”
师徒二人正说得热闹间,忽然有两、三奴仆敲门进来,按例奉上了饭菜和酒品等物——原来此际,已经到了午饭时分了。
“阿梨姑娘,我们丹凤小姐和明德公子,有请您到‘蔷薇苑’那里,叙话、用餐,赏脸一聚。”
那为首的一名外管事李联,则更向阿梨作揖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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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丹凤打发李全,新近特为孝敬她而精心选买进来,填补阿梨空位的,两名孪生的小丫环沐云(木香花)、沐英(小金樱花,学名小果蔷薇花),并同现如今的两名粗使丫环婉兰、紫苑,四名跑腿儿、护院的小厮,李达、李周、李永、李昌,两名教引陪护嬷嬷琴嬷嬷(黄芩花)、珠嬷嬷(白术花),外加上李明德的贴身小厮李墨,一齐聚集在外门,恭候着阿梨——那乳娘昨日才刚经过李益的同意,被李丹凤重新派回到了“灼云居”那边儿去了;自己则独自站在三进内院儿的正厅堂口,伸长了脖子,翘首期盼。
“诶呀!阿梨姐姐,你可是醒了呀!”
随后不久,当那李丹凤远远地瞧见阿梨被这些丫环和嬷嬷们,众星捧月似地送了进来,顷刻之间,便欢蹦乱跳、大呼小唤地奔上前去,一把搂住她道:“太好了,太好了!!这一天一夜,我担心、害怕得要死,本来很想跟去守护着你的,偏我爹爹严令不许,真是急死我了!”
“是,是!”
阿梨遍体生暖,柔柔回抱着李丹凤,很是抱歉地赔笑说道:“小姐,都怪阿梨不好,害得你为我担心了。”
“欸~,阿梨姐姐,从今往后,你可不可以,就只是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丹凤妹妹’,行吗?”
李丹凤娇憨地撅起了小嘴儿,双手合十、诚诚恳恳地,软语央求她道。
“嗯,当然行的,丹。。。。。。丹凤妹妹。”
阿梨听了,环视了一眼众丫环和嬷嬷们,努力地壮了壮胆子,低头嘻嘻笑道:“丹凤妹妹,我今天早晨,刚刚有幸拜入了无名夫子的门下,往后,就跟在他的身边儿,学文、习武了。。。。。。哦,对了,我师父还亲自为我起了一个新名儿,叫做:‘独孤阿梨’——你觉得好不好啊,丹凤妹妹?”
“哼,那有什么好的!昨天啊,我爹爹也命我拜了一位,什么劳什子的双刀刀法师父。打从明天开始啊,咱们俩就再也不能象从前那样儿地,经常呆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年幼贪玩儿的李丹凤,在阿梨更换姓氏的这一重大问题上,完全地忽略无感,只顾着闷闷不乐道。
“没关系的,丹凤妹妹。往后一有时间,我就尽量地跑过来陪你,你就别再伤心啦,啊。”
阿梨微微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十分体贴地抚慰她道。
两名小女孩儿初历生死磨难,“久别”重逢,情谊,更加地深厚了一层,彼此手拉着手儿,咭咭呱呱、亲亲热热地站在房檐儿底下,兴高采烈地谈论不休,浑然忘记了,入席吃饭这件“凡俗”之事。
那琴嬷嬷和珠嬷嬷,其间几次欲要催请二人,进屋入座再聊,却因那李丹凤,近来脾气越发地暴烈,故此,终究未敢开口,只得用目光,转向了一直静坐在厅内,饮茶等候的李明德求助。
“小鬼头们,你们义姐、义妹俩,还不觉得饿呀?!”
于是,李明德便随意地撂下了茶盏,款款地走了过来,一手牵住了一个道:“不如跟我进来,边吃边聊吧。”随后,进入屋内,彼此按礼就座了,又含笑对着阿梨说道:“阿梨呀,内子李武氏今天原本是要亲自过来,向你施礼敬茶,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只可惜,她的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不能随意地走动,故此,特地托我前来代她转达,诚挚的谢意。”
李明德说着,就站起身来,极为庄重地向她施礼、敬茶道:“阿梨姑娘,小生李明德,谨代父母、内子以及本人,在此衷心地感谢您的大义、大勇之举:此恩此德,我府必将没齿难忘。”
“公子言重了。”
阿梨慌忙起身,接茶、还礼道:“阿梨乃是身份卑贱之人,实在是诚惶诚恐,愧不敢当。”
待两人都重新落座后,阿梨就紧接着关切地询问他道:“请问公子,怎么少夫人她生病了吗?”
“不是的,阿梨姐姐!!嫂嫂的身体,并非是生病。”
李丹凤却摆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儿来,抢着帮哥哥,向她解释道:“她只是因为前些日子,不小心往肚子里头,塞进去了一个小娃娃,所以,才总是会一天到晚地感觉不舒服;我娘说呀,这就叫做:‘害喜’。”
“啊?!丹凤妹妹,那少夫人,又是从哪儿塞进去的呢?”
阿梨瞠目结舌、大吃一惊,不禁连珠炮似地,刨根问底儿道:“是从肚脐眼儿里头,硬塞的吗?疼不疼、痒不痒啊?那为什么公子没有拦着她呢?还有啊,那小娃娃还能喘气儿吗?他都吃些什么呀?”
“咳、咳、咳。。。。。。”
李明德坐在一旁听了,猛的一下儿被茶水呛住,连忙托词而遁道:“阿梨、丹凤,你们俩慢慢儿吃、慢慢儿聊,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告辞、告辞。”说完,起身拔腿就跑。
阿梨眼见他拖沓着右足,一瘸一拐地颠簸走远,“公子,你为何非得要装瘸子,装得这么辛苦啊?”这句疑惑,险些当场脱口而出。然则师命如山,阿梨哪敢有违,只得又苦苦地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