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芙蓉凄凄惶惶,半死不活地躺在冰冷的毒室之内,环目四顾,见原先的那一处洞穴,早已被封堵得严丝合缝儿、了无痕迹,并且墙面之上,也是同样的光滑如镜,正在暗自纳闷儿,那些毒虫将从何方而来之时,便听一阵儿“咔、咔”声响,四面墙上的机关开启,露出了东、西、南、北各一方,黑漆漆、阴森森的洞穴,随即,就从洞穴里头,纷纷爬出了诸多的可怕毒虫:蜘蛛、蟾蜍、蝎子、小蛇、蜈蚣、蚂蟥、红蚁、幼鼠。。。。。。等等等等,形形色色、各式各样、密密麻麻,数以上千只计算,连滚带爬、惊涛骇浪一般地,朝着她涌动了过来。
而此际的柯芙蓉,真可谓是“呼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惟有经脉逆流、毛骨耸然地眼睁睁看着,这些令人作呕、肮脏丑陋的东西,顷刻间就爬满了自己的身体,争先恐后地,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啊——”
柯芙蓉实实地痛彻心肺,忍不住纵声惨叫着,满地翻滚了起来。但才一张开嘴巴,就有十几只的小毒虫,“扑簌簌”地掉落了进来。
“混账!就连你们,也敢欺负我!”
柯芙蓉的心中愤恨已极,便将它们咬牙切齿地咀嚼着,吞吃了进去。但终究也是感到十分的污秽、恶心,遂就赶忙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开口喊叫。而那些嗜血的毒虫,也都狡猾、离奇得很,并不主动钻进她的七窍之内作祟,只是挑拣着腐坏的皮肉啃噬,对于剩余的地方,则半点儿都不碰触。
过了良久、良久,这群贪婪的毒虫,终于饕餮已毕,这才心满意足地一窝蜂儿爬回了巢穴。那墙上的机关,便又是一阵儿“咔、咔”声响,缓缓地关闭上了墙洞。
在这段可怕的时间内,柯芙蓉只疼得是锥心刺骨、死去活来,也不知道究竟昏厥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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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柯芙蓉在一阵剧痛当中,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通身除了耳、目、口、鼻以外,全被整幅的粗麻白布紧紧地包裹住了;而丁香,则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一侧,默默地抽泣不止。
“好妹妹,你受苦了。”
丁香一见她恢复了神智,便慌忙擦去了泪痕,强颜欢笑道:“别担心,我刚刚已经为你敷过了一种特制的生肌妙药,只要再过半个月,你全身的肌肤哇,便会平整如初,甚至,还要更加地柔嫩和白皙呢!”
“姐姐,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交浅识短,我对于你来说,也毫无用处可言,你为什么要待我,这样的好呢?!”
柯芙蓉满怀着感激之情,艰难地开口说道。
“傻妹妹!”
丁香发自肺腑地自然而然道:“你我同为魔窟囚鸟,本来就应该互怜、互爱,彼此相濡以沫的——妹妹,你现在疼得厉不厉害,还能抗得住吗?”
“姐姐,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
柯芙蓉十分古怪地“咧嘴”一笑,云淡风轻道:“既然事已至此,我是扛得住也要扛,扛不住,也要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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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二到十四,浮菱和紫萍等人天天都过来,为柯芙蓉清洗伤口、敷满药物,再更换上新的绷带。而每一次的洗伤、换药,都让她撕心裂肺一般地疼痛彻骨。
“咿,果然这么神奇呀!”
等到了十五月圆的那一夜,当裹伤的绷带最后一次撤下,柯芙蓉惊讶地发现,自己周身的皮肉,果真如同丁香事先所描述的那样,不仅奇迹般地平整无缺,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并且,越发地白嫩、润泽,充满了无穷的魅力。
“怎么样啊,小美人儿?这当‘药奴’的滋味儿,别有洞天,很不好受吧?”
那五阴魔王此际便命蓝鸢等人传令,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面前,盘腿高坐在练功台上,得意洋洋道:“如若你现在改弦易辙的话,也还来得及。否则,就直接再去毒室,自讨苦吃吧!”
而柯芙蓉则笑意吟吟地,注视了他片刻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径直走向了毒室的方向,用背影给他留下了一个,沉默而有力的答案。
“没想到这个小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仿佛一阵风儿就能吹倒了似的,却有着这么大的狠劲儿!”
五阴魔王禁不住在她的身后,啧啧称奇道:“不过啊,就算是她一身傲骨,能够忍耐得住难以想象的痛楚,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本门当中啊,从来就没有药奴能够活过四个月的。”
五阴魔王如此慨叹言毕,接着,又迟迟疑疑地侧过脸来,瞥了身边的绿萝一眼,踌躇不定道:“唉!象她这样儿的绝色女子,世间难得一见,真要是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