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要打你吗?”她恐惧后退的模样落入他眼底,更让他气愤难消。
太好了!现在在她眼中,他不但是个粗鲁霸道的沙文猪,还是个会伤害女人的蓝胡子了!
“我不会打女人!”他气恼地瞪著她。“或许在你心目中我是个粗鲁不文的莽夫,但我不曾动过一根手指头打女人,听懂了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直觉反应。
“而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不信任女人?”他哼然冷笑,一步步逼近她。“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这一生被两个女人背叛过,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个是我的前任女友。在我父亲那一代,这里还没开始种植苹果和水蜜桃,只靠著开辟菜园种菜维生,我们一家的生活都很苦。我母亲受不了山上辛劳苦闷的生活,有天深夜提著行李和男人私奔了,我正好起来上厕所,连忙赤著脚在后头追,但是我母亲不顾我追在车子后头苦苦哀求,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那年,我才十岁。”
他母亲和人私奔了?,杨舒澐讶然张大小嘴,原来这就是他痛恨他母亲的原因。
“因为我母亲,我一直不怎么信任女人,也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可是在我大二那年,我终于陷入爱河,和生平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动心的女孩交往。我深爱著她,恨不能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只为赢得她一抹笑容。”
杨舒澐苦涩一笑,没来由地感到心酸与嫉妒。
“我们交往了两年,我全心爱著她、信任她,以为她就是我此生的唯一。没想到……到了大四,每个人的课业都减少许多,只有我修双学位,根本没有时间陪伴她。原以为只要熬过最辛苦的一年就好,没想到她却不甘寂寞,投向……我好友的怀抱。”
“天哪!怎么会这样?”杨舒澐好为骆效鹏心疼。先是他的母亲,再来是他的女友,她们为何要这么伤害他?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我深爱的女友竟然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一起背叛了我。”当时,他真希望自己眼睛瞎了,就不必看到那令人心痛的一幕。
“好可怜……他们不该这样伤害你的。”她深深地、心疼地看著他。
她竟然同情他?!骆效鹏气愤又不敢置信地瞪著杨舒澐。
就算他不幸一连两次受到女人的伤害,也轮不到她来表示同情!
“你别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而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都是不可信任的雌性动物。”
“那只是少部分的特例,碰巧不幸被你遇到罢了。你不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会对自己的感情以及深爱男人忠实的好女人。”
“你是在说你自己?那么这会儿,你是在自我推销啰?”他讥讽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舒澐一下子染红面颊。“我的意思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好女人,你应该相信人性,别老是带著怀疑的眼镜看人——尤其是女人。”
“可惜得很,我对人性的光明面已经没什么信心——尤其是女人。”他把她的话掷回她脸上。“再说我已经花钱买了你,你在这段期间就必须对我忠实,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答应这桩协议。”说完,骆效鹏像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掉头离去。
他已经说得太多,不想再谈下去了。
“你——”回应杨舒澐的,是甩门的声音。
说了半天,她还是没能撼动这头顽固的蛮牛半分,刚才那番苦口婆心的规劝,全是白说。
她忍不住用力叹息,再一次见识到他的固执。
晚上七点,蓝天农场的主屋固定在这时间开饭。
在房里闷了一天的杨舒澐,终于能下楼来透透气,不用再担心遇到老是板著脸的爱玉,或是一见到她和男人说话就要抓狂的骆效鹏。
虽然为了长久把她“关”在屋子里,他已经去买了一台平面液晶电视放在房间里,但是整天对著不会和她说话的电视,还是问得叫人快发疯。
有机会和大家见见面,听大伙儿说说笑话,她才觉得生活不那么贫瘠乏味。
用过了晚餐,大伙儿照例移驾到客厅,准备他们一天最轻松的休闲娱乐——看电视、聊天。
而爱玉收拾了碗盘,到厨房去忙了。
杨舒澐在餐桌前发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不好回房去——现在她已经不是客人,不能老是一吃饱就躲回房间里。
她想了想,先走进厨房里,轻声喊道:“爱玉?”
正在清理残羹厨余的爱玉略为一怔,没有回头,僵硬地问:“什么事?”
“我是想……不知道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每天在家里没事……”
她不想家里永远有个人瞪著她,决定主动朝爱玉伸出友谊之手。再说,她也是真的想找点事情做。
爱玉立即转头看她,显然有点惊讶,不过望著她一会儿,爱玉又回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挖苦地道:“不用了。你现在可是蓝天农场的老板娘,我怎么敢叫你做事呢?这不是要害我被骆大哥责备吗?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毕竟你晚上要伺候骆大哥,已经够‘忙了。”
爱玉这番酸溜溜的话,惹得杨舒澐面色窘红,尴尬不已。
“只是一点小忙,不要紧的,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
“不必了。你去做你的大小姐吧,厨房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厨房是她唯一能捍卫的地盘,爱玉不会允许任何人走进来,抢走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