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长老转了个圈,跳到自己的制药台上,理所当然的把邢奉甩在身后,自顾自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泉长老……!”
邢奉两步上前却因重心不稳重重摔到地上,狼狈爬起时,对上的是泉长老看狗一般的眼神。
不过那眼神只有一刹那,眨眼间泉长老的神色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没事的没事的,你是我的药人,我不会置你不顾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泉长老食指和中指勾了勾,一个尸体摇晃着上前架起邢奉。
“先去后面休息,现在还不是时候,金丹我会好生保管的。”
邢奉张口要质问泉长老,便被那尸体伸进了一只手,探入口腔。
恶臭和浓烈的腥味灌涌进喉咙,邢奉胃里一阵翻腾,止不住的干呕。
泉长老没阻止,反而喊多了几个尸体把邢奉包裹着拖进了洞府后面。
“安静些,待会儿来的人可不好胡弄。”
说罢把那枚金丹藏进纳戒深处,又像往常一样,躬腰在实验台前做药。
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器皿和液体摆在桌上,泉长老抬手熟稔的挑选抽拿着自己想要的药液。
“泉长老。”
关通来的很快,比泉长老预想中的要快,不过所有的痕迹都洗刷干净。
养尸炼魂的东西都是妖道的行为,捆仙绳早已消失世间千年,他一个终年窝在洞府里的人,谁都查不到他身上。
泉长老没搭理关通,继续埋头苦干。
关通似是习以为常,踱步进来扫视一圈,无声息地停在泉长老身后,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最后还是泉长老说话打破了这片宁静。
“掌门怎么今日有心思来我这儿了?当年您可说了与我不再往来,像我这样的疯子可是会污了你的衣摆。”
泉长老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只有在对上关通的眼睛时,眼尾才会浮现出讽刺的嘲笑。
“……过去的事,是我的错。”
“过去的……”泉长老扬在唇角的笑僵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通放低姿态,低着头站在他身边,低声下气的认错。
在以前,关通是他们那一堆人里心气最高的那一个,当年多少人想让关通的头低下来啊,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突然低头认错。
要高傲就给我高傲一辈子。
“你这是做什么?”泉长老声音里没有情绪,但仔细听,那一丝不悦和愠怒挤在齿缝间,逼问着关通。
“帮我救一个人。”
“谁?”泉长老知道是谁,但他在洞府里,从不出去,他该不知道。
“元安,我的弟子。”
自己想出来的,同别人说出来的截然不同。
泉长老已经知道答案,可知晓的那一刻还是冷笑了起来。
“没有人值得你这么低声下气,当年的阿风是,现在的元安也是。”
余光落在关通捏紧的拳头,指缝里已经溢出了血丝,指甲嵌进肉里,无奈和不甘一起随着血把掌纹蔓透,终于泉长老松了口,答应去看看元安。
但在临走前,泉长老摘下纳戒放在了桌上。
泉长老走后,那些尸体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一个两个在邢奉身边倒下。
一身腥臭的邢奉爬出的尸体堆,攥紧了桌角的纳戒,把金丹找了出来。
出来的不止金丹,还有一张包裹住金丹的纸。
泉长老把使用方法已经仔细写了上去,他去寒殿要的时间绝非一朝一夕,元安的伤有多重他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