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带他上车,低声问他:“你今天为什么出来喝酒?”
时寻的声音黏黏糊糊,像是裹了一层甜腻的糖浆:“不开心,因为我不开心。”
柏沉故浅声叹息着:“是因为我抱了别人吗?”
时寻不说话,又开始乱扑腾。
柏沉故伸出手,沿着月光的痕迹撩动时寻散乱的发丝。
“阿寻,你到底在想什么?”
夜风钻进车窗,丝丝缕缕地散在皮肤上,也拨乱了柏沉故的心湖。
“我想——”
时寻长吸了一口气:“我想要绿到柏沉故坟头长青草,祖坟冒青烟!”
柏沉故:“……”
豪言壮语说完,时寻又睡了过去。
云层移动,关掉了一半月色,为今晚留予了不可言说的神秘感。
·
时寻醒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
这大概是他断片最严重的一次,只记得昨晚一杯又一杯地跟段颂飞喝,之后就完全失忆了。
他扫视一圈,发现自己竟回到了柏沉故这里。
他并不好奇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而这里,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至少现在是。
他径直走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显眼地摆着一张纸条。
毫无疑问,那是柏沉故留的。
时寻思绪挣扎,最终还是拿起了字条。
「信用卡在桌子上,密码在卡背处,看完记得擦掉。」
时寻蹙紧眉头,目光落在桌面的信用卡上。
什么意思?愧疚了?
以前怎么不见他上交工资卡呢?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吧?
时寻越想越气,甩掉手里的纸条就往外走。几步后,他并无骨气地折回,拿走了那张卡。
他本想火速去段颂飞家,可想到他现在是合租,就一顿夺命连环call把人叫了出来。
段颂飞精神萎靡,一副没完全醒酒的模样。
他讷滞地看着时寻:“你这也太精神了,你吃醒酒药了吧?”
“没有。”时寻否认,“明明是你虚,代谢差。”
段颂飞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只问他:“这又是干嘛啊?”
时寻“啧”了一声:“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还说会无条件支持我。”
“啊?”
段颂飞迟钝地抬抬眼,昨晚醉死前和时寻的对话在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立刻就清醒了:“绿他你找我干嘛啊!你不会是想打我的注意吧?我,我我真不喜欢你这种,我——”
时寻咬咬牙,险些一拳打过去:“闭嘴吧,地球爆炸了吗我能看上你?想象力过剩可以去洗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