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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一大家”后,从此声名大噪,富商贵冑、才子文士无不纷纷贡献祖上积产,只为能亲耳聆听她的琴艺、目睹她国色天香的风采,但宋思薰心高气傲──那当然也是因为她有高傲的本钱,就算是皇帝邀请她也敢说不──至今天下人有幸欣赏她的琴艺者,寥寥可数。

此次云雀阁能邀请她来表演,甚至是非常大方地在众人面前弹琴,已是足以当成本年度京师最轰动的热门大事了。而且云雀阁还不用花一分一毫,只是说了“我们京师住着平西大将军卫一色”,宋思薰便一反刁难常态而爽快答应,这其中的故事,足以牵扯到她年仅十一岁时。

随经商的父亲出访塞外,却遇到一群凶狠贼寇而落难惊逃,哭红了眼、脏了一身的小女孩,被英气飒爽的少年将军所救,安置在营中妥善照料一段日子,最后派人护送她回关内投靠亲戚,并留了一些碎银和她在军营时最喜欢吃的刘厨子特制奶面当饯别礼。跟宋思薰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她常说自己有如今的成就,全是由于过去遇到了善良的少年将军、自命不凡的风流军师、还有同病相怜的哑巴少女。

柳朝熙在决定去云雀阁之前,跟卫一色和沈君雁说了这个故事。卫一色的反应是恍然大悟地敲了下手掌,然后以手肘推推正因为那句自命不凡的形容词而翻了下白眼的沈君雁。“原来宋大家就是当年那个脏兮兮又特爱吃奶面的小女孩!妳还记得吗,沈军师?”

“当然记得,我现在还记恨着那个小鬼抢走我欲留在最后才吃的奶酪!而且她居然说看我留得这么久,就是不想吃了…哗,这个臭小鬼,我真是越想越气!小时候就那么讨厌,难怪长大后如此拿翘!嚣张什么嘛,不过是弹琴厉害点罢了!我的酒楼才不请她那种人去表演呢,哼!”

柳朝熙先是微笑地看着沈君雁,像是十分满意对方也有哉在别人手上的时候,遂又问卫一色:“夫君要去吗?宋小姐在云雀阁表演,定是欲邀夫君前去叙旧。只是性子倨傲了点,才会至今不发请帖,只望夫君能自己主动去找她。”

“表演那日我得到皇宫训练御林军,这次兵部尚书罗士则大人也会在场,恐怕不好告假。”卫一色注意到柳朝熙的神色,在听到兵部尚书的名字时,蓦地闪过一份阴郁。沈君雁在场,她也不能多问,于是以格外温和的语气说:“此份殊荣就由夫人妳为我淮安王府独享了。”

柳朝熙佛去那瞬间的闇色,微笑点头。沈君雁则说:“云雀阁不是青楼吗?就算白天是以歌舞表演为主,但夫人妳如何能去得了烟花之地?”

“卫夫人不能去,卫公子自是得了。”柳朝熙浅笑以应,沈君雁便挑了挑眉。“沈军师可愿陪同卫公子前去一睹宋大家之音容?”

“与其去看那个小鬼,我宁愿留在王府多陪陪将军。”沈君雁仍是那暧昧的口吻,使柳朝熙皱了下眉,她更意有所指地道:“我们将军俊逸神武,就连宋思薰小姐也对她念念不忘,夫人不多看紧将军却总往外头跑,可真是心胸宽大。”

“有沈军师在王府坐镇,我对夫君的清白之身又何惧之有?所谓形兵之极、至于无形,这道理沈军师应是比我这个普通妇人家更清楚才对。”

此言是指,指挥“有形”的军队作战,其水平达到极致,便进入到“无形”的境地,深奥得窥探不着底细,再聪明的人也无法谋算。深得兵法精髓者必知,有形的军事力量之间发生有形的战争,而支配其中的却有许多无形的因素,谁能尽得“有形”与“无形”之间的奥秘,就能达到军事指挥艺术的最高境界。所谓真假变形,军队的“形”有真有假,指挥者要制造假像,迷惑敌人;同时要识别假像,不被敌方所惑。

柳朝熙便是譬喻自己已掌握无形决胜的秘诀,不会再轻易受有形力量所左右,更是在暗喻,她已识破沈君雁刻意与卫一色制造的亲密假象,总结一句是──妳要换另一招了,沈军师。

沈君雁慵懒微笑的神情倒也没变过,语气柔和地回:“夫人竟也涉猎兵法,那便听过治乱、数也。“数”不仅指事物量的多寡,也谓指气数、命运,是一种局面发展的必然过程,即自然之理。当“数”表现在许多具体事物中是有形的,但又无法为某一具体形态,所以又是无形的,它顽强又从容不迫地表现自己,把万事万物的发展过程呈现出来。它具有不可逆转的特点,使人们顺则昌,逆则亡,于冥冥之中把人们引向命运的结局──夫人,此“数”之道理,纵是用兵如神者也逆转不得。”

言下之意,若卫一色想偷腥还是会偷的,更何况这位平西大将军又有这么多的对象和机会,就算不找沈君雁,也会去找别人。毕竟自古有哪个男人不偷腥?这是男人不可逆转的天性,顽强地表现在每道呼吸里。柳朝熙望向如坐针毡的卫一色,眼底情绪深不可测。

柳朝熙之前那不甘示弱、略显狂妄的大胆之语,已使卫一色听了脸红不已,而她跟沈君雁莫名其妙说着兵法奥义更是令人胆颤心惊。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的气氛实在恐怖,表面上说着恭维之语,其中却暗藏两军交战的别有玄机,卫一色只希望她们二人能至少风度理智一点,不会斩掉她这个中间立场的和平使者。

后来,柳朝熙彷佛是以赌上那一口气也不得不去云雀阁的姿态,带着武功最好的王豪离府远征青楼了。等到她回来时已是夜晚,还带回一份宋思薰送她的风铃,卫一色询问那日的经历,得到对方云淡风轻的描述:“宋大家邀我入厢房独处弹琴,还将风铃送我,说是只要琴艺练到能与无规律的风铃声相互唱和,便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她居然能做到这地步?真厉害…不愧是皇上钦点的天下第一!夫人,妳也要苦练琴技达到如此颠峰吗?”

“怎么可能?”柳朝熙当时坐在房内,烛火与月色照着她微微浅笑的端丽美貌,一头青丝飘扬身后,却是尚未换下那身青衣男装,整体流露出一股妖艳的中性之美,雌雄莫辨。“音律虽美,但非一切,更不是我所追求之物,何苦为了一把琴苦练终生?倒是这风铃精致可爱,我见了着实喜欢,便却之不恭地收下了。我想把它挂在窗前,每当吹起清新南风时,金丝雀的翅膀便会翩翩舞动,看了岂不有趣又舒心?”

“夫人似乎很喜欢鸟儿呢,送我的纸扇上头也是画着一只翠鸟。”

“…我总是喜欢上得不到的东西。”柳朝熙扬起的唇角溢出苦涩,那使卫一色想起晨日她听自己提起兵部尚书时的表情。末了,柳朝熙轻摇了头,像是要将突生的忧愁舍去,转而向卫一色说道:“嗳,不如我借花献佛,将宋大家的风铃转送给夫君吧?夫君的书房朝南坐北,正是熏风徐徐之际,那样的风定能让金丝雀展翅高飞…”

…也定能使夫君常展笑颜。

想起这么说的柳朝熙,卫一色看着风铃的脸上,浮起了本日第一百零八遍的傻笑。柳朝熙前两日又跑去临安了,说是王府挑得茶叶不够地道,泡起来不觉甘醇爽口,便自告奋勇说要亲自去名茶产地挑茶选罐,顺便品尝一些新品种的茶叶,今日才会回来。卫一色想着柳朝熙在府上的日子时,两人下午会在品茶中、叙述着彼此幼年的趣事度过,心头感到极为温暖,彷佛只要闭起眼睛,就能看到柳朝熙泡茶时那庄重简洁、无人可企及的燕闲雅趣。

「探虚玄而参造化,清心神而出尘表…」卫一色叹息,自豪道:「我家夫人真是诗情画意。」

「我本是来看妳一整天窝在书房做什么,没想到妳居然摆出一张少女怀春的脸在赞叹妳娶到个难缠的女人?」沈君雁冷冷的声音突地响彻在桌前,她又不通报一声便直接进来了。

「谁、谁怀春了!?我才没有!」卫一色红着脸低叫,声音不是往常的温润,反倒尖锐地近乎分叉。她双手胡乱地迭着桌上布匹,想表现出自己真的很忙碌、忙到没时间怀春的样子。「我、我是在帮哑莲选制衣的布料!」

「我都听到妳的自言自语了,还说谎!我说妳这个傻将军,该不会是──」沈君雁咬了咬下唇,改口问:「妳有没有喜欢过谁?要说老实话,这很重要!」

「我…我…是、是曾有过。」

「妳竟然有喜欢过别人?」看来这个傻将军不是真傻。不可原谅,她沈君雁小姑独处二十七年,都还未尝过情窦初开的滋味,卫一色却已经…!「说详细点,对象是谁!」

「是、是…」卫一色羞涩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以前当小兵时一个很照顾我的营长,他…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会特别留给我。我生病发烧时,他守在我身边一刻不离,还要我多休息、不用去操练…」

「等等、等等!妳说的那个营长是不是赵俊鑫?长了一双下垂眼的家伙?」

卫一色“娇羞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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