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烈扬拍案而起,厉声道:“司马栋,派人去找,听到声音,必然是有东西,不管是不是玉戒,派自己人小心看护,他就是人证。让他将那人的体态说出来,画个像看看……”
“是,太子爷……”二兄弟异口同声,心情不由地高涨起来。司马枫关好人犯后,回到房里。见宛烈扬趴在桌上睡着了,昨夜跟皇帝因为朝事,又因太子宫的事,父子俩第一次这样坦诚的聊天。皇帝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并未挑明,只是说后宫之事,危及朝纲,一定查胆真像,不可臆断。宛烈扬回到太子宫,一夜未眠。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事,想得头都炸了,却依然千丝万缕。
司马枫正欲退出房,门吱丫的轻微声将他吵醒。宛烈扬立刻抬起了头,探问道:“找人画像了吗?我已派应子荣去查,姓纪的太监,不过,想必查了也白查!”
司马枫皱眉道:“太子爷,你先歇歇吧,身体要紧。你可别害了如霜,你要长命百岁,不然如霜没有子嗣,就要为你陪葬。他日,太子爷有权时,能否将这个殡葬的体制给废了。女人多可怜啊!”
宛烈扬斜了他一眼,喝了口茶,轻哼道:“你管的真够多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情圣不成?”
“何苦来着,这些人又不是心甘情愿地跟着走,多的只是冤魂……不说了,大不敬话的,我还是不说了,不过我看是有望废了,我不管,自有人管!”
宛烈扬自然晓得他说的人,白如霜会管。他的嘴微微翘起,那就将这个千古功业留给那个小白痴吧!或许她做的善事多,那么下一世,她可转世为人,那么他可以与她再度相逢。
“报,太子爷、大人,画好了……他说挺像的,具体让他说,他又说不上来……”
司马枫接过画,画未离手,跟宛烈扬同时惊呼道:“他?”
宛烈扬一声苦笑,缓缓立了起来,撑着司马枫的肩,放声笑道:“哈哈……真好……真好啊!”
司马枫被他的笑声与愤怒声给怔住了,扶着他,惊声道:“太子爷,你别这样,你这样真让人担心……”
“三年?我们在边关生死相搏的三年,换来的却是一切切的背叛,曾经以为的爱人,却不爱,曾经以为的亲人,却成仇,这是为什么?”宛烈扬痛楚地咆啸声,似要将这房顶掀起。
司马枫垂下了头,坐在一旁,任由他发泄。三年后他回来,他长大了,他也变了,好似有一层隔阂。娶了亲后,就更变了,兄弟都无话可说了。似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他依然相信,不是他,正如司马枫说的,他是被人怂恿的。他想他知道了原因,依然是他身上。但是他不后悔,就算他臭名远扬,成了克妻,成了不吉之人,他依然无愿无悔。因为他为她作的一切,他值得。
夜色朦朦,一弯晓月在云海里穿梭,四处一片寂静。宛烈扬独自立在院中,夜间的寒气反而让他舒畅。他提前回来了,他找到了线头了,所以剩下的事,司马枫兄弟会为他办好的。
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即听得人报:“皇后娘娘驾到……”
宛烈扬没有回头,依然静静地立在那里。月光散在他的身上,让他身影多一层深沉,多了一份成熟。皇后目光微敛,顿了顿,还是上前,探问道:“你在想什么呢?韦琪英做出这般的事,为何还让她以太子妃的身份,送去灵宫?”
宛烈扬笑哼了声,回头凝视着母亲,虽然触不到她的目光,却早已明白,她问的原因。淡淡地道:“母后,这么晚来,就是问了这件事情吗?韦琪英以死表清白,想必是儿臣错怪她了。”
“她这是畏罪自杀,铁证如山,还能有假。皇家怎容这种女人存在,皇上同意韦家抬她回家,已是大恩,你擅作主张,让你父皇怎么想,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皇后咄咄逼人,见宛烈扬别开了头,不理她,随即又苦口婆心地道:“扬儿,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太子,不是皇上,行事需得有章法。”
〃儿臣本来就不想当太子,母后你说,儿臣举荐七弟当太子如何?儿臣将太子位让给七弟,怎么样?七弟若是也跟我一样不愿意,那就让给三弟吧……〃宛烈扬不急不缓,似深思熟虑。
“扬儿,不就是死了几个吗?别说丧气话。要说起这些女人啊,还真及不上茹儿的大肚,识大体,亲自为铮儿选妾,如今府里的两个妾氏也有身孕了……”
宛烈扬佯装着惊讶地道:“是嘛,那个小妾不是刚刚纳吗?又有了身孕了?七弟真是好福气啊,过不多久,儿女成群了吧!”
“是啊,这太子妃也好,皇妃也罢,就要大度,识大体,否则后院起火,你如何在前面办得了大事。”
“噢,那茹儿真得了母后的真传,倒是有皇后的气度。呵,许是儿臣在战场自由惯了,真不适合宫里的日子,芸儿死了,如霜死了,如今琪英也死了,或许是儿臣杀人太多,上苍惩罚吧!母后,儿臣真的不想当什么太子了,等琪英的丧事办好,儿臣就向父皇请辞。不过母后你放心,儿臣知道,你是担心后位,所以将位子传给七弟,你也找父皇商量一下,这事必定能成,那么你依然是皇后,你看呢?”宛烈扬试探着,她应该很高兴吧,她所以反对他弃位,不就是因为后位的得失吗?现在他如她所愿,即得后位,又让她亲爱的儿子得到皇位,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吧!这就是母子,真是可爱至极。
“扬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不想当太子了?你可要三思啊!不过若是你七弟接你的位,倒也是最合适的,打仗亲兄弟,只有七儿得了位,你才能安享太平,否则谁都人除你后快。母后就是担心这个,你领兵多年,一呼百应,除了你自己的兄弟,别人都会提防你的……”皇后见他一脸颓废的神情,信以为真,趁机为宛烈铮说起了话。
宛烈扬强忍着怒火,连连点头道:“母后 说的对,我这人脾气暴躁,实不能担当重任。好了,我累了,将心事与母后说出,轻松了许多,我去好好睡一觉!”
皇后关切地道:“你快去歇着,有什么事,让别人帮着去办就行了。这些日子,一刻不得消停,看你的脸都瘦了,明日,母后亲自给炖引起补品来,母后回去了……”
“母后慢走……”宛烈扬目送着她的离去,脸上的寒光如寒月映在冰面上,补品?他宁可她骂他,她打他,不让他放弃。而事实,他却像碍眼的东西,她心里只有一个儿子,从来都没有他。别人的母亲递茶送吃的,她没有。在边关三年,只有他想她们,而他母亲连一件冬袍都未曾捎过?他一直都以为,这没什么,那是母亲为了他能建功立业,也为她自己能成为后宫之主。他心甘情愿,因为她是他的母亲,他好,自然母亲也应该好。回来后,他越来越感觉到她的不真实,好似陌生人,好似她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现在他明白了,只是他依然不明白,生为母亲,她为何这样偏心,就因为他小,他从小受关爱吗?
绑架
翌日正午,宛烈扬司马枫几个进了刑部时,就觉得怪怪的。衙役们个个窃窃私语,见他们来,又立刻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怪异表情。
司马枫皱眉道:“这些人怎么了?还是我疑心太重,他们在说我吗”
宛烈扬依然一张黑脸,他的心情已落到谷底,如何也好不起来。司马栋轻哼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往自己身上揽?”
“没有啊!”司马枫的话音刚落,随即白如霜闪出了房,急速地摇着铃铛,一手拿着粘满咒符的圈圈,急呼道:“大哥、二哥,你们都让开,天灵灵,地灵灵,妖逃鬼散,好去临……”
白如霜围着宛烈扬手舞足蹈,将摇铃一扔,还未等宛烈扬回过神。那像帽子似的圈圈,带在宛烈扬的头上。将他的脸也遮了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