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燕北突得扶住了她,惊声道:“如霜,你再说说,你能发出声音了。相信我,慢慢会好的,就算你的脸被毁了,如果太子爷不要你,哥哥娶你。你依然美若天仙,因为你的心美,你善良。你不是也想做盗侠吗?从明儿起,哥哥都教你武功,咱们一起管这天下不平事,好不好?”
那日好不容易能到城门开了,才进了城,听得百姓议论,皇后娘娘被废了,七王爷被关,还有柳家被抄了家。急得他还以为,那个太子出了大事,连累了皇后与七王爷,急急地将信扔进司马府,就回来了,没想到却是皇后几人阴谋夺位,皇家之事,实难预料,当太子妃若好,她也不会跑了。
白如霜闭着双眸,泪如雨瀑,他会不要她吗?她的心在滴血,倚在阮燕北的胸口,这些日子她好想回去,可是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惨状。直至哭得累了,她才安静了下来。
“如霜,容貌就像花一样,无论如何美丽,都会凋谢的,只有智慧,只有才华,善良才会让一个女人像宝石一样永远闪烁光华。哥哥就不喜欢那些光有一张脸,却笨的像猪一样的女人……”
白如霜忽得推开了阮燕北,拭着泪,撅着嘴,沙哑地道:“才不是呢?美丽的女人就要笨?变聪明了就没有美貌了吗?那我宁可自己笨得像猪一样,太……太子爷喜欢笨……”
阮燕北一脸讪然,不过听她之言,也稍放心了一些。总比寻死觅活的好,就怕今日,半个月都没有离开山庄。今儿这幕终于暴发了,该来的还是要来,发了也好。说实在的,若不是她另一边的伤,这个丫头还真是吸引人的眼球。突又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能这样想,岂不是嘴上说的都是假话,自己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阮燕北笑嗔道:“真的,一定是那个太子太无能,自己太笨,不希望别人也聪明,将你这个小笨猪,好攥在手心里,天天哼哼叫道,如霜快点吃,吃饭了快去睡,哪里也别去,别闯祸……”
白如霜听得他学着猪叫的声音,这般的惟妙惟肖,噗的一声,破啼为笑,红撅起,两只水葡萄一般的眸子,眨了眨摇头道:“才不是呢?”
“什么才不是?是他不是这样想呢?还是你不像猪?看你的样子,就是只狡猾的狐狸,没少闯祸吧!”白如霜突得眸光又黯淡了几分,她没有闯祸,可是她总是受伤。可是这一次,若是生,不如死,若是死,舍不得。她该怎么办?她是狡猾的狐狸吗?如果她狡猾,就不会这样受伤了?她很笨,真的很笨,为什么不好好的跟宛烈扬说清楚,为什么要私自逃跑,天下哪有这样的好运,碰到都是好人?可是这个教训,却足以让她在悔恨中渡过一生。九叶龙珠花,可是山里被火烧光了,不还会长吗?
“好了,别想多了,我帮你解绳子,别去摸脸了。痂掉了,就算还有伤痕,也是浅浅的,我们用草药就会消除,若是你去抓,以后就消不掉了,听明白了吗?”
“嗯……”白如霜点点头!
“这样才听话嘛,都是太子妃的人,是大人了。明日,哥哥教你武功,以后啊,太子爷对你不好,你就跑……”
“飞檐走壁吗?真的会飞吗?”白如霜惊奇地凝视着他,一时间将难过也淡忘了。
阮燕北暗自松了口气,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真吃力,但是总比哑巴好,他相信她一定会好的,笑嗔道:“你以为是神仙呢?人哪飞的起来,只是从小练的,能翻墙上房而已,像皇宫这样的高墙壁,就要借僵绳索了!”
“皇宫?快教我……”白如霜揉了揉手,心里急切,恨不得立刻学会,那么她可以偷偷进宫去看看他。
“急性子的丫头,学武功那给一学就会的,哥哥我可是从岁就开练了,练了十四年了,你呀,学上几个月,看看你的悟性再说。当然,你悟性好,说不定真的能飞檐走壁,除了苦练,真的还需一种感觉,何时用力,何时提力,一时还说不明白,就要靠练,练多了你就感觉了,明日开始。好了,我们吃饭去了……”
阮燕北扶起了她,正说着,阮夫人进了房,见阮燕北搂着她的肩,挑了挑眉,毕竟不是亲兄妹,她又是太子妃,规矩还是要的。见她没事了,倒也放心,慈爱地:“如霜,娘做了许多好吃的,吃饭去,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当年太祖母,整张脸都烧了,不也治好了吗?心情好,这病好的也快!”
“谢谢娘……”白如载感激莫名,他们对她真的太好了,比在司马家还要舒服。司马府也是大户人家,处处规矩,可是这里就像山林一般,自由自在。阮夫人又和蔼可亲。阮老爷更是慈眉笑眸,好似从来没有烦心事一般,看到他就让人心气平和。不知为什么,她居然想回宫,回到他的身边,好似那个好原皇宫才是她的家,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连数日,白如霜听着阮燕北讲如何练轻功,原来这轻功并非能跃起几丈许,只是用脚力,让身体轻跃而起。而这飞檐走壁,也只是用手脚并用。只是用到恰到好处,使得自己像猴儿一样,在房上行动自如罢了。白如霜思忖着,要是能像嫦娥一样,衣袂飘飘,飞行自如就好了。阮燕北一点一点地讲解,从起步,从脚的用力说起,说的白如霜打起瞌睡。她的伤还没有好,不敢让她用力,汗水对伤疤没有好处,更怕她又摔着了。只是他说,他做,让她听。不想三天后,白如霜还没等他说完,轻轻一跃,跳上了院子上少说也有半墙高的石头。而且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不光阮燕并傻了,连白如霜自己都傻了,边上的阮红湘惊声道:“如霜,你神仙啊?第一次就跳这么高。哥,你的徒弟马上要赶过你了!”
“费话,没听过青山于蓝而胜于蓝吗?如霜,你真是聪明绝顶了,从前没练过?”阮燕北不敢置信,难不成是自己笨的像猪,学了这么多年,才在墙上行动自如。这样高,他至少学了三四年吧,还没她这般稳当。
白如霜尽目远眺,四周都是山,她们在山谷里,看不到京城。白如霜婉然一笑,半面如桃,给粉白肌,那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美的让人眩目。
“我悟性好吧,哥哥说的脚掌用力,我就用了力,就上来了。这里好美……”
“如霜,你好美哟……”阮红湘情不自禁地赞叹,当她转过身时,她的笑脸微微一颤。天啊,一边芙蓉一边鬼脸,其实白如霜不知道,真正恐怖的不是痂,而是脱痂后,微陷的伤口,那才可怕呢!
白如霜看到阮红湘的表情,笑容僵在脸上,轻跃而下,扯了扯嘴角, 转身奔回了房。迅速地将门关上,泪水噎咽,斜坐在床沿,掏出怀里玉佩,轻轻抚摸着。呜咽喃喃着:“太子爷,我的脸毁了,你知道吗?如果我八月二十还不回来,你就将我忘了吧!”
“如霜……你怎么了?”阮燕北回过神来,她已进门了,怎么敲也不开门。从门缝里见她静静地斜靠在床上,不哭也不闹,只是默默地垂泪,虽是放心了些,却是梗了刺似的难受。出门,将阮红湘狠狠地骂了一顿,阮红湘拍打着哭嚷出声:“我又怎么样,我还赞美她了,你没听吗?呜呜……不理你了,以后你别叫我帮忙,你自己帮她洗脸、梳头,你跟她过吧……”
“臭丫头,你嚷什么?你走……”阮燕北拖着阮红湘往后房走,阮家的房子建在坡地上,阮燕北的房子在入口处,而且阮家的另一幢房子,需得从中间上了台阶,才到,两边种着翠竹,风过处,如蚕食般,发出沙沙的声音。白如霜在房里听得分明,泪水一滴滴落在玉上。
一恍到了五月,天已经热了。夕阳晚照,鸟儿喳喳地成群飞过。每当这个时候,白如霜才从房里出来,脸上的疤已经脱了,但是两条新长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伤痕糟糟的,就像她手上的伤一样,其实她知道,就是这样的。
每天她都在脸上围着轻纱,静静地立在院子里,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她好似忘了,怎么才是笑?看着眼前的一片绿油油的杏林。她的嗓子勉强能发出声音,沙哑的像是花花白发的老人,她宁可不说话,她的性子似乎大变,不爱笑,也不爱出房,大从的时候立在窗口发呆,黯自落泪。
阳光在她的身上洒了一层金辉,反而让她的身影更加的落寞。阮燕北轻叹了口气,提步上前,立在她的身旁,她都没有察觉。阮燕北怜悯地道:“如霜,又想太子了,你不是留了信了吗?他是太子,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