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阮燕北抱起了白如霜, 回到房里,将失魂落魄的她轻放在床上,劝说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你不是也曾不知所踪吗?皇上这是在报复你呢?皇上小心眼,也想让你担心呢!”
“是,这样吧,三哥哥,他小心眼是不是?他不会死的是不是?”白如霜像是找到了曙光,急忙抓住了阮燕北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像是阮燕北握着宛烈扬的生杀大权。
“是。你不刚刚说过,他的性情越来越古怪了吗?过几天,他就自己回来了。”
“可是东山那么高,他会去哪儿呢?那里会下雪吗?他会冻着的……你快去救他……”白如霜突得又慌张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急急地推着阮燕北。
宛烈玄缓地进房,凝视着床上的人,心里一阵揪急的难受,东山突降大雪,信上说,已经找遍了顶上,就除万丈深渊。造反的死士却称,宛烈扬中了箭,掉下去了。宛烈玄捂了捂胸口,信已被他藏在怀中。
“皇后,二哥说了,一定会找到皇上,所以你别担心了。燕北,你陪着皇后,千万别让她出城,万一中了别人的计,那就是乱上加乱,我立刻去找司马栋跟三哥商量对策!”宛烈玄说完提步出房,面色凝重,像这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他无言以对,先皇的一再宽容,致使天下危机重重,宛烈扬就像捅了马蜂窝,积蓄了许久的矛盾终于在这一刻暴发了。
宛烈玄刚至门口,司马栋领着一群侍卫,提步而来。听得此讯,痛心疾首,自责万分。他身为丞相该冒死相劝,可是他退缩了,司马枫成为他的前车之鉴,若不是皇后相保,司马枫早就成了废人,他以为去祭天也是常事,加之宛烈扬总是闷闷不乐,让他去散散心也好,哪里想到,这东山被人埋伏,想那皇上祭天之日,东山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高处更是像征着皇权,越到高处,随从就越少。这些贼人就是逮了这个机会,司马栋自责地捶打着胸口。
“司马大人,如今自责也不没用,唉……也不是你一个的错,最近皇上心情不好,大家都有心顺着他,更何况,谁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宛烈玄劝他,也是让自己的心稍稍平静些。宛烈扬虽在朝中,但是极少说话,除了一些正当的提议,他跟司马枫一样,定是早被打上烙印的,他能避则避,而宛烈清刚刚回朝,又有柳茹儿的事在身,也不敢多语,三王爷宛烈义虽是耿直之人,因为耿直就少点思虑。
阮燕北一个不留神,不见了白如霜的踪影,阮燕北急忙追去城门,城门依然关闭,她一时无法出城,除非亮出皇后的身份,正当她踌躇之际,阮燕北赶到。白如霜冲上了城楼,看着起外正在搬动的尸体,不由地惊呆了,这就是打仗吗?这是她的罪过吗?不要,跟她没有关系?‘
“如霜,看见了吗?你若是随便出城,你若是有个闪失,那么宛西国就会内乱,到时死的人,比这里多出几倍去。所以你要挺住了,就算是皇上回不来了,还有皇子在,你是皇后,得担负起大任,皇上早在你回到京城,准备打南丰国时,就说过,如果他回不来了,就由皇后垂帘,将皇位传给皇长子,所以你……”
“不要说了,三哥,你好残忍,为什么这样说,他没有死,他不会丢下我跟孩子的,皇上……如果他死了,我岂能活着……”白如霜哭喊着,退缩着,可是她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低沉,仿佛落进了万丈深渊。她就应该陪着了一起去,要死一起死,红尘相携,生死相随的。
“如霜,你别哭,不管怎么样,三哥都会帮你,六王爷会帮你,司马枫兄弟都会帮你,所以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皇后,你身边有许多愿意帮你的人,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将乱世治好了,皇上就回来了……”阮燕北担心的就是如此,当初她的脸受伤了,依然这样的想他,念他,她是为宛烈扬而生,也为他而活。
“不,他会回来的,来人啊,快去迎皇上回宫……”白如霜呼喊着,脸如死灰,踉跄着往前冲去,阮燕北急忙将她扶住,带着她下城楼。司马栋几个迎面而来,看到晕迷的白如霜,心里揪得难受,但是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三日后,南面传来了消息,南丰国的边境聚集了大量的军队。司马枫靖朝廷立刻调集军队。前去支援,以防不则,内忧外患,让原本平静的宛西国,人人自危,司马栋几人已经几夜没有好好睡觉了,忙着搜捕造反余党。又忙着调集边境军营,赶往南边。
白如霜垂靠在床沿,失魂落魄,孩子的哭声也难以让她动容,原来失去一个人会这样的痛楚,她的心一次次像被人掏空了,他的气息还在房里弥漫着,他的坏她都想不起来,可是他的好,却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
“娘娘,二王爷求见!”李禄眼眶微红,提步回禀。
白如霜不为所动,突得一愣,立刻揭被下床,光着脚奔向了门口。果然是宛烈清,白如霜攥住了他的手,急探道:“皇上呢?皇上回来了吗?”
宛烈清的手受了伤。被她抓了个正着,痛得龇牙裂嘴,扶着她关切地道:“这么冷的天,快回床上躺着去,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别冻着,快回去。”
“你说啊,我没事,快告诉我呀!”白如霜急得跺脚,禁不住尖叫出声。
“皇后,我冷静点,我们几乎将东山都找遍了,只找到了半片衣服,还有珠冠,并没有找到皇上,所以皇上一定还活着,或许是被人救走了!”宛烈清不敢实言相告,东山还有猛虎出没。更不敢相告,山地里一大片的血迹,那悬崖侍卫拉着野藤,往下探了二天,才到了底下,只找到这些布片,可是谁也不敢说,宛烈扬已经死了。
白如霜稍稍松了口气,没找到尸骨就好。宛烈清又将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当时宛烈清劝他,天气骤变,可能会降大雪,让宛烈扬别去了,或者找人替代,但是宛烈扬听得道士的话,还是去了。不想到了半山,就被人伏击,侍卫被乱箭所杀,宛烈扬被逼上了山顶,等到侍卫去时,已不知所踪,那些贼人撒人毒粉,与侍卫同归与尽,宛烈清滚下了山,幸亏被一树枝挂住,才捡回了一条命,等到大军上去时,山上已无活人。
皇后不可欺
大雪飞舞,密密麻麻的,好似有人集中撒下来一般,玉树琼枝,大风呼呼的咆啸着,时不时传来树枝折落的声音,严寒的冬天来临了,但是整整一个月依然没有他的消息。白如霜一直在宽慰自己,一定是雪太大,他回不来了。想起那个雪天,她从王府逃走,他依然坚信她还活着,派李禄去山里寻找。那么这一次就轮到她了,她也要出宫去,将他找回来,就算他断手断脚,他也是她的宛烈扬。
白如霜穿上了棉裤、短袄,打了绑带,披上了斗篷,她已经等不了,孩子的哭声也不能留念她的脚步。李禄在一旁急急地挽留与劝着,白如霜不假思索地打开门,一道寒风迎面扑来,看着雪花。雪立刻在她的脸上融化,变成了小小的水珠。白如霜被雪迷了眼,刚揉揉,微微侧身,出了房门。见一群人影进了乾宁宫的大门,白如霜定睛一看,才见是左丞相等一干朝臣,还有四王爷宛烈新与八王爷宛烈童,白如霜甚是诧异,这些人来干什么?不及白如霜出口,一干人等跪地道:“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