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海急忙紧跟了上来,让家仆备了马车,绕过了街道,到了一长小弄前,方柏海轻声道:“大人,就在前边的小弄里,这一带都是百姓人家,我们走进去吧,免得惊动了她们!”
白如霜跟着他,急步往里,低墙矮房,那黑土房里漏着微弱的灯光。两个衙役见是方柏海,急忙上前回禀,原来孩子刚生下来,白如霜噌得拔出了剑,飞跃而去,轻落在院内,墙外的人,惊得瞪大了眼珠子,像是看到了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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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霜再无什么耐心,他刺碎了她的玉佩,该死,她害死了宛烈扬,也该死。她没必要对这两人心慈手软,等着他们来害她,害她的孩子与身边的人。
“谁?”里边传来了一阵低喝声,随即道:“娘子,你躺着,我去看看……”
白如霜立在门口,他提着剑出房的瞬间,白如霜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不由地瞪大了眸子,可是听得里边的孩子哭声,还有南兰雨地探问声,转而是愤怒,他就是烧成灰,她都会认得,白如霜凝视着他,怒喝道:“宛烈扬,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跟南丰国的恶人结为夫妻,你抛妻弃子,弃天下于不顾,弃臣子于不顾,弃祖宗的江山社稷于不顾,你还不如葬身虎腹,死了倒清清白白了!”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爱恨交加的脸,含着泪喷着怒火的眸子,让宛烈扬微微一愣,可是他冷冷地打量着她一眼,怒喝道:“我是何人?你认错人了,还不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哧,不用你客气,我白如霜已经对你失望至极了,就算你活着,我也不会再原谅你。你居然忘了我,还对我下这样的毒手,想置我于死地。难道你真的失了心智了吗?就算你失了心智了,也不该忘了?说什么生生世世,就是这一世,没有喝孟婆汤你都忘了,我真傻,居然为了你,伤心欲绝,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南丰国的妖女,是南丰国的派人给你下了毒,让你失去了男人的雄风,又是南丰国的妖女,趁你去东山祭天,与乱臣勾结,设下埋伏,将你打下山崖,难道你都忘了?你是宛西国的皇帝,你是宛烈扬,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为你一胞生下四子……”白如霜潸然泪下,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宛烈扬愣愣地盯着她,他是宛西国的皇帝?那么她是皇太后?他刺杀的皇太后,可是他不是南兰雨的夫君吗?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想不起来,他一点也想不起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谁?她居然中了毒,居然不死,她才是妖女啊?可是她怎么会说他是皇帝?
“相公,杀了她,她是妖女,这样的毒,这样的伤她都不死,你还相信她是人吗?她是在迷惑你,借机杀了你,杀了她,我们快走……”南兰雨脸色苍白,扶着门框,已穿好了衣服,而且将孩子放在筐里,背在了肩上。
白如霜提起了剑,怒吼道:“南兰雨,今日我不杀了你,我就不姓白,宛烈扬你让开,如果你还是宛家的人,你就给我滚开……”
此时不杀她,更待何时,不想宛烈扬举着剑挡在了南兰雨的向前,厉声道:“谁敢杀我夫人,雨儿,你没事吧,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将她杀了,背你离开!”
“你……”白如霜气结,这个男人就是她日思夜想,为他流了数不尽泪水的男人吗?他居然为了这个妖女,要杀她,背她走。白如霜怄地快要吐血,提起了剑,对向了他,冷哼道:“有本事,你就来吧,我全当你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我”留你何用。
“相公,你要小心啊,为了儿子,你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我们都没命了……”南兰雨退回了房里,她的下身还在滴血,她不敢用力,否则她会血崩而死。
“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的,快进去,护着孩子……”宛烈扬接着白如霜的剑,将她拦在了门外,招招致命,一心想取了她的命,白如霜虽是口中说的狠,可是她一心想杀的是南兰雨,不想他如此狠毒,将她逼出了院门。
白如霜气的咬牙切齿,她的剑法显然是不及他的,他的武功是经过战场三年的磨练,都是实用性的。而且力气自然也不及他,白如霜显得有些花拳绣腿,难以抵挡。好在她的轻功了得,飞跃起进而退,从上而下接他的招。
“宛烈扬,你这个混蛋,早知今日,你为什么要将我从边关带回来?为什么要将我从六王府抢走?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将我抓回宫?你这个口蜜腹剑的臭男人,早知这样,我还不如撞死在柱上,我还不如被人烧死在太子宫,我还不如割腕时,切得再深些。你一次次地负我,今日就算我不杀你,我再不会为你守寡,就许你逍遥,不许我快活吗?我也要嫁人……你跟这个毒妇与恶女,带上你们的孽种,下地狱吧……”白如霜怒吼着,矛盾至极,想他回心转意,见他招招狠毒,又是恨不得他死。他已经杀过她一回了,阮燕北说的对,她不能像傻瓜一样任他宰割。
玉碎了,情何全?
两个身影在月色下闪动,让人目不暇接,原本两颗相爱的心,此刻没有了感应,一个是恨,一个是狠,唯有那冰冷的剑击出点点的火花。宛烈扬越来越觉着吃力,她的他都不知道,可是他的心里有了太多的疑问,她身为皇太后,应该没必要来认一个仇人为夫,更何况是宛西国的皇帝,可是南兰雨对他这么好,从虎口救了他,大雪天用虎皮拖着他,出了深山,又怎么会骗他?如果他是宛西国的皇帝,她还会为他生子吗?
趁着宛烈扬分神,出手些迟钝地当口,白如霜一个倒勾,踢飞了他手中的剑,白如霜提着剑,直指他的胸口,宛烈扬急速后退,恼怒地瞪着她。这个女人的话果然听不得,原本是想分了他的神,她的速度之快,犹如苍鹰俯视而下,他迅速地退到了墙根,他本以为一死,阖上了眼睛,白如霜剑转而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痛心地探问道:“你真当什么都忘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南兰雨给你吃了迷魂药?跟我回宫吧!我们居然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相公,白如霜我要杀就杀我……放开他……”南兰雨从房里冲了出来,手里提着剑,身体摇摇欲坠地像是要摔倒一般。突得将剑架在脖子上,喃喃道:“我替他死,你想杀的是我,我死了,你就放心了?好吧,我死,求你,放我的相公,放我的孩子一条生路。”
“兰雨,不要……”宛烈扬心里猛得一惊,趁着白如霜回头一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上折,将她手中的剑击落,一手探向了她的咽喉,白如霜惊怔地望着他,她彻底绝望了。他掐着她的脖子,几乎将她提了起来:“咳……你……好狠……”
她的珠泪在月光下冷却着光亮,一滴滴落在了他的手上。冷冰地,绝望地表情,让他的心突得一阵惊挛,望着这张似熟非熟的脸,他的手有些颤抖,她刚刚痛斥与探问的声音,开始在耳际回荡,开始让他烦燥不安。
“相公,杀了她……”南兰雨嘴角浮出了一抹冷笑,提起了剑向墙角冲来。
“快上,救皇太后……”墙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方柏海这才回过神,大嚷了一声,侍卫翻墙而过,上前截住了南兰雨,南半雨虽生了孩子,但是身体力壮,用力回击,边打边怒吼道:“相公,你还不杀了她,来救我……”
“住手,否则我杀了她……”宛烈扬又一次加重了力气,白如霜微吐着舌头,阖上了眼睑,她已经没有泪,因为泪已化成了恨,她恨自己,为何去这么没用,一次次毁在这个男人手里,有家多深,恨也有多深,她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不想下辈子还记得这张她痛恨万分的脸。
“住手,放了皇太后,否则我就摔死这个孩子……”其中一名侍卫冲进了房,将门后的竹筐举了出来。兰南雨微愣之际,手中的剑被刀震落,一把锋利地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局势又一次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