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如霜刻意地冷哼了声,掉步出房,她不过说说,他就受不了了,她还受了三年呢?人生有几个三年?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送着徐美人出了城,阮燕北居然不在山庄里,也没有回山庄,白如霜不由地纳闷,这个男人丢了处男之身,也自甘坠堕落?跟阮夫人回禀了昨夜的事,阮夫人将事情给揽了过去,白如霜看得出,她们真的很喜欢徐美人,她也放了心。
回到城里,正当是太阳火辣辣之时,白如霜让李禄赶着马车,缓缓地走在京城的街头,四处查看着来往的人群。突得一想,下了车,跨进了药铺,伙计见人进门,探问道:“要点什么?”
“最近可有人购买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有毒之药?”白如霜摇着扇子探问道。
“啊?没有啊?”
“将记录的簿子拿来一看,刑部的,查一起投毒案,快点……”白如霜伸手探问道。
伙计挠着脑勺,探向了老板。那老板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点了点头,他才从下面拿出了本子。李禄朝白如霜使了使眼色,白如霜也觉得诧然,难道她的运气好到,马到成功?佯装着翻动着,见那记载的年月,虽是一日日分开,可是却是紧紧相挨着。重重地拍着柜台,怒喝道:“叫你们老板出来,为何几天内卖出了这么多的毒药,是谁买的?记着,你要是敢撒谎,诛连九族,说吧!”
“小的不知情啊,你问老板……老板,大人叫你呢?”伙计缩了缩脖子。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从帘后而出,留着两片八字须,就让人看着不爽,讪笑道:“这位小爷,上面记得明明白白,还有名字,都是百姓买走的,您可以去查访!”
“你放心,查访是一定的,不过我要你带着一家家去问。这些人买这些毒药干什么?难不成我宛西国的人心不古到这个程度了?李禄,去叫御林军,你若现在说实话,还可以饶你的命,你敢胡说八道,罔视朝廷的告示,发不义之财,我告诉你,万一这歹人,将这些毒药往水源上一撒,说不准你家就是全家没命!”白如霜怒不可竭,也不知这些御林军是怎么找人的?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查吗?她就不信南兰雨这个毒妇,还去册里挖毒草。怎么挖也不够她用的,而且有些毒草已在南丰国消亡了。南丰岛现在都有将士守卫,正在那里开挖金矿,一般的人是很难靠近,就是离岛的也得严回检查,免得将金子偷运出走。
“大……大人开恩,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有这些人来买这些毒药,说是投老鼠的,开始小的哪里敢卖,这些都是有规定的,可是小的财迷心窍,他们一百倍的价钱来买,小的就……”
“这些人?你认识吗?”白如霜惊诧万分,南兰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随从?难不成这是她下药得到的?天啊,难怪她忧哉游哉的,万一这城里的男人,都受了蛊惑,那还了得?
“小的不认识,不过听噪音是京郊的农户,您可千万开恩啊,小的以后再不敢了!再也不进货了……”店老板跪在地上,吓得汗水淋漓。
“你还想进货?你这个可恶的东西,你没看到官府的告示吗?看见那个女人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
“这次就饶了你,要是有情况,立刻派人来报,若再让人查出来,小心你的脑袋……”白如霜闪身出房,立刻上了马车,又查访其中几家药铺,其中有几家倒是规矩人家,有几家也被金钱引诱,做了这样的手脚,若是让那些兵丁来查,必是粗粗一看,也或许得了好处,早一扫而过了。她们绞尽脑汁了,可是一落实下去,却是变了样。回之天气来热,人心也倦了。
白如霜回到宫里,已是太阳西斜,倦鸟回巢了,孩子们听说她出宫了,抱关她,问长问短,好似她是去游山玩水了。白如霜坐在桌边,摆手道:“别来烦母后,母后累死了……”
宛烈扬下了炕,心疼地道:“脸都晒红了,你去哪儿找她了?不会是一家一户的去找吧?你是皇太后,该让手下干的,就让他们干去!”
“你说的容易,这些兵丁只知去抓人,京城时都人心慌慌的,今日一出宫才知道,几家药铺里的毒药都被人买空了,来买的都是不同的百姓,你想想,再这样等下去,南兰雨都组成一个军队,来攻打京城了,你再想想,好好想想,她有什么习惯?喜欢去哪些地方?”白如霜凝视着他,此刻她都无心去责备与计较,她现在只想将事情早些落了幕,过几天太平日子。
宛烈扬真不愿去想这个女人,可是为了能早点摆脱,加忆起往昔来,说实话,那段日子,他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南兰雨对他的照料是无微不至的,这也是他为何不忍杀她的原因。每天给他洗衣做饭,给他洗脚,百依百顺。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迷惑,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女人所做的事,却是这样的歹毒呢?
“对了,她若走过一处,都习惯性地留个记号,这是她们南丰国人祭族神,就是折两片草叶,穿在一起,还有初一十五,都会火祭,祭火神,可是这样依然还是海里捞针啊!”宛烈扬叹息道。
“父皇,我们可以引蛇出洞啊!”边上的宛明骅闪动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地道。
白如霜微微皱眉,探问道:“怎么样引蛇?你小子要是能想出计策,那我跟你父皇都可以退隐山林了……”
“母后又小看儿臣,儿臣马上就要六岁了,儿臣看的书已经很多了,书上就有引蛇出洞啊!要想引蛇出洞要有诱饵啊!”宛明骅信心江满满,总以为他是孩子,可是他都读了兵法了,好不好。他才跟这些笨兄妹不一样,他都觉得自己是大人了。
“呵,小鬼,你还知道诱饵了,不过说得没错,好吧,我有主意了。你不是舍不得杀这个女人吗?你这个女人好像对你也是有情的,那么如果你驾崩了,她会不会来呢?好吧,停止一切搜查,宛西国给太上皇、皇太后还有你的两个儿子出殡,举国同悲……”白如霜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跟她想一块儿去了,她也早想试试这个了。如果这个南兰雨听说儿子与宛烈扬都死了,一定会找她拼命吧?
“什么?你咒我呢?”宛烈扬甩了她一个脑勺,嗔怒道。
“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被你葬了两次,也好好的。我还能长命百岁呢?咱们就下葬的事,扯平了,哼……”白如霜又撅起了小嘴,这叫现世报。
“行……行,随便你怎么着,只是孩子们不能出宫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宛烈扬思忖道。
“我要引她到灵宫去,如果她来了,你是否又舍不得了?”
“说什么呢?我亲自杀了她总行了吧?在你跟她之间,我当然毫不留情,从前为了你,有对谁手软过吗?当时只是觉得。她兴许能改过,再怎么说,她救了我,我若是如此绝情,一刀将孩子与她都杀了,你觉得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我有时候会很无奈,就像你,明明恨我,却依然爱着我,你大概都一刀遍地劝自己,放弃吧……可是你还是弃不了,不是吗?这就是无奈,别再生气了,就当我又重生了,你看孩子都有这么大了!你我若是按下葬的次数,我们都过了三世了,如霜,三世啊,我们有几个三世?”宛烈扬说得她晕晕的,顺势倚在他的胸口。他的话总是让她利令智晕,三世情缘,就这么过去了吗?太短了,抬眸凝视着他,趴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不能背叛我,你发誓……”
宛烈扬咧开的嘴,朝孩子们眨了眨眼睛,拍着她的背,强压着喜悦,轻声道:“我发誓,如果做不到,下辈子也随你置,做牛做马……”
“不要,做一只小白老鼠,天天让我玩……”白如霜轻哼道。
“什么都行,那今晚,我能回到你的床上了吗?”宛烈扬在她的耳际轻声嘀咕道。
“不行。你还没有转世呢?等出了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