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爷爷挡在了他的前面。
“爷……”幸村就要出口的话被老人的一个巴掌打断了。
旁边的真田透惨叫一声,连忙检查幸村精市的伤势。
她哭泣着:“幸村爷爷,你……”
老人看也不看她,直视自己的孙子,淡淡道:“精市,菡瑾今天下午来找过我……”
幸村精市立刻抬起了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老人的眼神越过他,看向了远处:“她求了我一个下午,我同意了,让她和你离婚。”
幸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菡瑾,脸色惨白,眼睛却亮得可怕。
看见他的一瞬间,开心地笑着:“精……精市……”
她的眼神射向了站在幸村身后的真田透:“还有……小透……”
“我不恨你们……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幸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着菡瑾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黑纱(一)
菡瑾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是那落满了灰尘的荷花形壁灯。
周围的空气很浑浊,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空气中类似于悬浮颗粒的东西。
周围安静的出奇,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呼吸?
她不是……
她伸出了手臂,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痛意袭来,皮肤上一片通红。
她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在墙上投下一个影子。
被窝里传来阵阵暖意,一切又显得那么真实。
菡瑾拖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打量着这间乱得不得了的房子。
有一个旧书架,凌乱地放着几本积灰的旧书,还有一个坏掉的地球仪,角落里是一辆坏掉的儿童车。
菡瑾盖着一床灰色的被子,颜色不怎么讨喜,看起来原来好像是白色的,因为时间长了,才会变成这个颜色。
房间里挤得有点不可思议,似乎只要能想得到的杂物都堆在里面了。
菡瑾下意识地往窗口的旧书桌看去,不出所料,那里果然放着一盏崭新的红色苹果台灯,亮亮的,在房间里显得异常的违和。
菡瑾从床上跳下来,顾不得穿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跳过杂物,抱住了那盏台灯。
记得这盏台灯,是妈妈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在6岁那年的暑假,被妹妹砸掉了。
那是她第一次打人,在妹妹脸上抓出了三条红色的指甲印。
虽然结果是她被芸姨打了个半死,关在小阁楼里,两天没吃饭,还发高烧。
但是她不后悔。
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菡瑾已经猜出了大概了。
她的个头还没有书桌高,抱着台灯的时候是垫着凳子上去的。
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睡衣,很肥大,袖口的边上已经被磨破了。
这是妹妹穿剩下的旧衣服,芸姨扔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