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ldo;这半年&rdo;,夜深听到了,却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他指的是市场形势不好。夜深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ldo;你跟牛达先生的关系很差吗?你刚才唯独没有提他‐‐&rdo;
&ldo;别跟我说这个狗东西!一说他就来气!&rdo;
赵旭突然恶狠狠地打断夜深的话。这回他的声音确有些大,后面一桌的客人不悦地朝这边瞟了一眼。
&ldo;他怎么了?&rdo;夜深暗示性地压低了声音。
&ldo;呸!他整个儿就一垃圾人!我可知道他了!一开始小纪被老钟招进来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俩什么关系我们谁不清楚啊?可这个色胚,他一看小纪长得漂亮,死皮赖脸地就往上凑,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谁看得上他呀!就他这样的,送棒子国整容去人家都接不了他这么大的活儿!结果老钟跟小纪都要结婚了,他还搁那挑拨离间。这段时间老钟脾气不好,多半也是他乱传些风言风语惹出来的!你看看整个公司里有几个女员工敢往他身边儿凑。他家里老婆受不了他,早跟他离婚了!他现在就天天往那些小巷子里边儿逛,一宿一宿的,也不回家。哼,早晚折腾点儿什么病出来,整死他!&rdo;
他愤愤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刚好一个路过的服务生看到了,又不便说,只是一阵侧目。
夜深安静地喝着他的冰咖啡。
一番交谈下来,这位赵总的性格他也摸得差不多了。如果他的说法为真,那么钟建华、曹雪晖、牛达和赵旭这四人中,恐怕只有他一个还记挂着昔年的朋友情谊,这位赵总眼看着朋友反目,愁绪万千,有心想要维护,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只好消极逃避。即便在对牛达的态度上,他虽然骂得极狠,却也隐隐有些担忧,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如果不论私交,那么诸派系之中,他最看好的其实是纪婉姝的&ldo;革新派&rdo;。
当然,夜深也隐晦地问起,最近华彩集团中,是否有一些&ldo;不太正常&rdo;的事情发生。他不需要明说,如果这位赵总真的是因为某些灵事件才跟雨色深红有所牵连的,那他必会明白夜深的意思。
而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送走了这位赵总,夜深打了辆车,直奔科技园北边的另一家公司大楼而去。
其实他今天本来是要和乐正唯一起行动的,但乐正唯那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第一,是要查一下和&ldo;那种关系&rdo;有关的灵咒资料,尽管乐正唯说不记得有这样的灵咒,但她毕竟也是人,不是机器,难免会犯错误,还是稳妥一点好;第二,她在和信息部门交涉,希望能够联系上那个警方的协力者,将钟建华的尸体送到蓄水池中来。
&ldo;这很难。&rdo;
听说了她的意图后,夜深做出这样的判断。
当然很难,且不论钟建华的社会地位和尚未举办的葬礼,目前这起凶杀案正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尸体是否已经解剖完成了。高新区这边好像还没有建成独立的法医中心,因此尸体要么在殡仪馆解剖室,要么就在警局停尸间,不管哪边,都难以想象他们能够疏通关系把尸体偷出来。除非整个高新分局都成了雨色深红的协力者。
&ldo;总要试试。&rdo;乐正唯这样答道,&ldo;哪怕不行,如果能让我混进去察看一下尸体也好。如果这是一种新型灵咒的话,我或许可以通过尸体上残留的痕迹来判断出它的&lso;组成元素&rso;,由此来找到对付它的法门。&rdo;
所以她今天没有陪着夜深一起来。不过还好,这位赵总是个好说话的人。至于面见纪婉姝……还是等到之后再说吧。
时间已是下午一点多。夜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昨天晚上临时动主意安排的。这还是在他和谢凌依谈话时偶然想到的。
他跟谢凌依提到了一位舅舅,本来公司里是做精密仪器的,后来转型走进了新能源领域。现在他的目的地就是这位舅舅的公司。
这是他的三舅,只比母亲大两岁。在母亲的娘家中,大舅性格刻板严肃,二舅却刚好相反,一点都不看气氛,会开各种不合时宜的下作玩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只有这位三舅,性格温和,且对夜家兄妹倍加宠爱,夜深一直跟他走得很近。
不过,他倒是从没来过三舅的公司。按照预约给前台小妹说了一声之后,小妹一番确认,让他上到第十九层。夜深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三舅低沉的嗓音。
&ldo;进来吧。&rdo;
夜深也不多客气,跟舅舅一番寒暄后,便进入了正题。
&ldo;对,就今早我电话里跟您讲的,我想了解一下有关华彩公司和钟建华的事情,您这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商界上的传闻。&rdo;
他坐在沙发上,三舅梅纯业则坐在办公桌后,但没有摆长辈的架子,而是桌旁的小冰柜中取出一瓶康师傅绿茶丢给他。只不过夜深刚刚喝过咖啡才过来,肚子里水正多着呢,便只是微微抿了一口。
&ldo;怎么突然对这种事情这么关心了?&rdo;梅纯业感兴趣地望着他,&ldo;是不是为了这两天那个案子?&rdo;
&ldo;您也听说了?&rdo;
这就是一句废话。
果然,三舅哼了一声:&ldo;这么大的事儿,你大哥想瞒都瞒不住,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啊?不过你小子又是怎么回事?想当侦探?还是想给你大哥帮点儿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