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旻又不是傻子,&ldo;上回来找你借钱的也是远方亲戚,这阿赞都快出五服了,他娘都病成那样,你还管?&rdo;
吴姝眺望远处的皑皑白雪,&ldo;那不一样,上回那个借钱的,家里的不是酒鬼就是赌徒,银子就像进无底洞。阿赞的母亲虽然一直病着,可自理和照顾阿赞还行,阿赞爱读书,我希望他读好书了,以后能养活自己。&rdo;
周旻:&ldo;养活自己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读书,读书不都是为了出人头地吗?&rdo;
吴姝反驳:&ldo;你不也写了一笔好字,讲书头头是道?&rdo;
周旻一愣。
吴姝微微抿唇:&ldo;你不仅读过书,而且还读得很好。&rdo;
周旻不说话了,他平静的沉默中,透出一股难言的落寞。
吴姝笑笑:&ldo;可那都过去了,你的过去,我的过去,也许没那么重要,你说呢。&rdo;
周旻一笑,伸手去牵她的手,这才发现吴姝没有带手套,手冻得有些凉,周旻把她捂进自己的掌中。
吴姝没有抗拒。
两人这么静静地,手牵着手地走着。也许,有些情义即便肌肤相亲,坦诚相见,也没有这种十指相扣,来得天长地久。
走了一会,吴姝突然说:&ldo;他们都是打完仗之后,死了男人之后的家庭:寡妇、稚子。只是前者自暴自弃,而阿赞还有机会。&rdo;
&ldo;机会?&rdo;
&ldo;嗯。&rdo;
周旻又问:&ldo;这边被征兵了?&rdo;
吴姝点头,&ldo;嗯,权利更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rdo;答非所问。
吴姝的声音带着慈悲,目光悲悯,像历经沧桑的老者,参透尘世的轮回,又像大慈大悲的观世音,看尽苍生受苦。
她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这不是周旻认识的吴姝。
她的侧颜美好白皙,长长的睫毛像一弯黑羽,嘴角抿成一抹悲悯的弧度。
吴姝:&ldo;呵,你看什么?&rdo;
周旻:&ldo;看你,不为人知的一面。&rdo;
吴姝露出一抹惯常的冷笑,&ldo;世人看到的,大都是他们所愿意看到了,不过都是自己所认为。我也是心魔难除,对人欲恋恋不舍。不会出家!&rdo;
说到最后,吴姝斜睨的眼角,合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那个挑衅世俗的吴姝又回来了。
周旻皱了一下眉,似笑非笑:&ldo;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烫炉子?&rdo;
对于这样突然的提议,吴姝抬脸,&ldo;好啊!&rdo;
十里镇最好吃的烫炉子就是东边的&ldo;老炉子&rdo;,不知熬了多久的高汤做底锅,他家的炸丸子和豆腐是一绝,还有独家密制的血肠血旺
吴姝和周旻选了一个小独间,两人吃得满脸通红,尤其吴姝,蘸料里加了很多干辣椒粉。
周旻给她涮了一筷子菌菇,&ldo;你很能吃辣的呀!&rdo;可十里镇上的人并不爱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