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啊!”含进一口甜甜苦苦的巧克力,她陶醉得眼都眯起来了。“不过我尽量想开就是了,成天想著无法改变的事,只会让自己痛苦;人生不过半百,快乐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而我选择善待自己。”
好超然的想法,听得程闻人整个人都呆了。
“想必你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无欲无求、无忧无虑,简直可以成仙了。
“是不错啊!”她低喃,娇柔的嗓音更添入几分低哑,变成一种无边媚惑的频律,直直荡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情不自禁转头望了她一眼,盈白如玉的侧脸冶艳依旧,几丝秀发在清风的作弄下掩住她的脸庞,万种风情自然流露。
真是媚,直媚入骨子里了。
可他已不再会像初见面时,误认她是名风骚放荡的女人。因为她的眼神、言谈还有举止,在在流露出高贵的气质。
“我欣赏你的豁达,但可惜我本性刚烈,要磨到如此圆融,大概还须二十年。”易言之,他还是会继续发火、跳脚、死不认输;请她多多包涵。
莫晴但笑不语。他不知道她从小就必须学著“看开”,得不到的东西再怎么强求也是求不到的,不如乾脆地放弃。
她学了二十五年,才懂得什么叫舍得——舍弃欲望,才会得到心灵的平静。他若能花二十年学会这种豁达,其实已经比她厉害太多了。
“前面左转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了,谢谢。”她指著罗斯福路上一楝二十层高的大楼说道。
“不客气。”程闻人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到大楼门口:“莫氏企业”四个字映入眼帘。“原来你在莫氏上班,这家公司近几年来在国际上很有名,据说崛起过程有如传说,短短三十年便由一家中小型企业跻身全球百大企业之列。不过因我非商场人士,所以细节并不清楚。”
“哈哈哈,我也不晓得!”她耸肩傻笑,怎能告诉他,莫氏之所以爬得快,是因为一群在感情上得不到满足的女人,将全副精神改投注到事业上了,公司不发达都难。
“不过你公司的名称竟与你的姓一样,实在太巧了。”
当然,那是她家的嘛!“对啊!”莫晴颔首,开门下车。
“要等你吗?”他倾过身子问道。
“你要在这里等我下班?”她愕然。
“发生这么多事,你还有心情上班?”他怔忡,还以为她只是来交代一些事而已。
敢情他们是在鸡同鸭讲?莫晴啼笑皆非。“我又不是老板,怎能说不上班就不上班?”虽然公司是她家的,不过掌权者是她母亲,有资格任性的是母亲,不是她。
“你这么说也对啦!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她向他摆摆手、转身上楼。
程闻人坐在车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好啦!都没事了,现在我要干什么?”原以为这趟去警局会被刁难很久,因此他将每日固定的排练改到晚上,想不到笔录这么快就做好了,现在中午都不到,他该如何消磨这一大段空白时间?
他在台湾没什么亲人,父母早在他高中时期就相继去世,他利用他们留下来的遗产上大学,却在大二时偶然接触到魔术,从此上瘾。
后来,为了钻研更高深的魔术技巧,他索性休学,远赴美国拜大卫·考伯菲为师,日夜苦练,终在世界魔术大赛上勇夺冠军宝座,组织自己的魔术团,巡回世界表演。
这期间,整整八年,他不曾返抵国门一步,也未与任何朋友同学连络。如今一空闲下来才发现,他身边除了一起努力打拚的伙伴外,竟连个可以谈天的朋友也没有。
“唉!乾脆再去找老板算了。”叹口气,他发动引擎正想离开,不意却发现一个小小的化妆包正好整以暇地躺在乘客座上。
“这该不会是莫晴的东西吧?”他拿起化妆包打开一看,入眼的几片卫生棉让他尴尬地红了脸。
“啧!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乱丢。”赶紧把拉链拉上,又翻了张报纸出来将它妥善包起,他才像拎著一个烫手山芋般地带著化妆包走下车子。
“少了这玩意儿她会很麻烦吧?”所以他决定将化妆包物归原主。
步入“莫氏企业”大楼,他走向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