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不可理喻的男人!她咬紧牙关,走出浴盆,一手紧抓着毛巾,另一手接过衬衫。她笨拙地将它套在毛巾上面,才转身背对着他,拉掉毛巾,很快扣好衬衫钮扣。
过长的袖子一直妨碍她,令这个工作极不容易。衬衫的下襬垂过她的大腿,薄薄的衣料根本没有多少遮掩作用。她扣好袖扣,挤过他身边。「我得回自己的房间梳头发,不然它们会纠缠在一起。」
「用我的梳子。」他朝柜子点点头。
她走过去,拿起梳子。镜中一名苍白、眼神警戒的女子回瞪着她,但她并没有惧色。她应该的,她拿起梳子,梳理长发。肯恩恨她,他远比她强壮,难以预测,而且法律站在他这边。她应该匍匐求饶,然而她却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激动。
她由镜子里瞧见他闲倚在摇椅里,足踝交叠。他的视线在镜中捕捉到她的。她别开视线,更用力梳着头发,使得水珠飞溅。
她听见他有动作,再度望向镜子。肯恩拿起搁在地上的酒杯,朝镜中的她致意。
「敬婚姻的乐趣,白太太。」
「别那样叫我。」
「那是妳的新称呼。妳已经忘了吗?」
「我什么都没忘。」她深吸了口气。「我没忘了是我先对不起你,但我已经付出代价,而我不需要再付了。」
「这必须由我来判断。放下梳子,转过身,让我可以看到妳。」
她缓缓地照做了,在恐惧中又感到一丝奇异的兴奋。她的视线停留在他胸膛上的伤疤。「你肩膀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在传教士山。」
「手上的呢?」
「彼特堡。还有这一道是在拉瑞多的妓院里,因为我揭发有人在牌局中做假,一场枪战后留下来的。现在,解开衬衫钮扣走过来,我好可以仔细检视我最新的财产。」
「我不是你的财产,白肯恩。」
「法律上不是这么说的,白太太。女人属于她们所嫁的男人。」
「如果这可以令你高兴,你就继续这样告诉自己吧。但我不属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他站起来,故意慢条斯理地走向她。「让我们一开始就将话说清楚。我拥有妳,从现在起,妳会一切都听我的。如果我要妳为我擦亮靴子,妳就得擦亮它。如果我要妳去马厩耙粪,妳也得照做。当我要妳在我的床上时,妳最好在我解开皮带之前,就先在床上躺平,分开双腿。」
他的话应该令她恐惧不已,但他似乎说得太夸张了。他想藉此粉碎她的精神,但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噢,我吓死了!」她夸张地喊道。
她的反应并不如他所预期,于是他再接再厉。「当妳嫁给我时,妳就丧失了所有的自由。现在我可以对妳为所欲为,除了杀死妳之外。噢,只要不是太明显,或许那也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我没有先逮到你。」她反驳。
「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再度试着和他讲理。「我做了可怕的事,大错特错。但你已经得到我的钱,它足以重建纺棉厂三倍有余,让我们结束它吧。」
「有些事情是没有代价的,」他背靠着床柱。「这或许会让妳觉得好笑……」
她满怀戒意地望着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原本已经决定不送妳回纽约,我打算今天早上告诉妳。」
她感觉想吐。她摇了摇头,希望那不是真的。
「很讽刺,不是吗?我不想要那样伤害妳。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而我已经不太在乎了。」他开始解开衬衫钮扣。
她静立不动,稍早的自信已荡然无存。「不要这么做。」
「已经太迟了。」他拉开衬衫,注视着她的双峰。
她试着不要开口,却没有办法。「我害怕。」
「我知道。」
「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