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摇,她绝不会让自己对白肯恩的混乱感情危及到它。这个眼眸冷硬的男人有的是不羁的野心──它会像他的纺棉厂一样,将她的棉花田吞噬殆尽,吐出了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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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不想去。」凯琳扔下发梳,从镜子里望着肯恩。
他也扔开了衬衫。「我想去。」
卧室内绝不争执,但这次规则被打破了。毕竟,那又有什么差别?他们的做爱已经将卧室变成另一个战场。
「你痛恨宴会。」她提醒他。
「这次不同,我想要离开纺棉厂几天。」
纺棉厂,她注意到,不是「日升之光」。
「而且我想念薇丽。」他附加道。
凯琳的胃因嫉妒和伤痛而揪紧。事实是,她也想念薇丽,但她不希望肯恩想念她。
薇丽在六个星期前离开了洛特福,定居在查理斯敦一栋三层楼的宅邸里。就凯琳所知,它已成为当地文化和时尚的中心,艺术家、名演员和政治家都是她的座上客。薇丽在周末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乔迁新居。
她寄给凯琳的信里,表示她邀请了查理斯敦的新朋友,以及洛特福的一些旧识──那包括了布莱登和他的未婚妻莲娜──他老板的女儿。
真像薇丽的作风!
通常凯琳会很乐意参加这样的聚会,但现在她实在提不起这个劲。瞧着沐浴在新婚之喜里的莎妮,更令她充分察觉到自己的不快乐。她喜欢薇丽,但另一方面,她也令她自觉得愚蠢、笨拙。
「你自己去吧。」她道,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一起去,」肯恩的语气显得疲惫。「妳别无选择。」
彷佛她曾经有过似的,她的怨恨日增。 当晚,他们没有做爱──次日、再次日也是。这样也好,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觉得不舒服好几个星期了,迟早得去看一趟医生。
但她一直拖到赴薇丽宴会的当天早上,才去看医生。
他们到达查理斯敦时,凯琳已脸色苍白、疲累不堪。肯恩去处理一些事,凯琳则由女仆带领到他们即将待两晚的房间休息。房间明亮通风,有个小阳台俯瞰着庭院。
薇丽派一名女仆协助她整理行李,以及准备热水。沐浴过后,凯琳躺在床上,情感耗竭到甚至哭不出来。数小时后,她醒过来,麻木地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推开帏幔。
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但她仍未着装打扮。她要怎样捱过这个夜晚?她将面颊贴着冰冷的玻璃窗。
她怀孕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就在此刻,已有个小生命在她的体内孕育。肯恩的孩子──这个孩子会将她束缚在他的身边一辈子,虽然如此,她迫切渴望这个孩子。
她强迫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发梳,蓦地注意到和其它化妆品放在一起的蓝色小罐。多么讽刺,露西连它也一起打包了。
小罐里装着凯琳由巫觋女人那儿弄到的避孕药,但她只用过一次就不曾再用了。一开始是因为她和肯恩曾分房数个星期,当他们复合后,她发现自己不太情愿用它。莎妮也发现了药,告诉她那根本没用。巫觋女人不喜欢白人妇女,多年来一直卖给她们无用的药物。
凯琳手抚着药罐,纳闷那是否属实。
门突然被打开,她吓了一跳,翻倒药罐。她站了起来。「你一定要在进门时,弄得像要将门拆掉吗?」
「我只是太渴切看到我的妻子了。」肯恩脱下皮手套,瞧见梳妆台上翻倒的药粉。「那是什么?」
「没什么。」她拿起毛巾,清理药粉。
他来到她身后,按住她的手,拿起药罐,沾了些残余的药粉在手上。「这是什么?」
她试着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定住。他放下药罐,但态度已摆明了除非她说出真相,否则是不会放过她。她想推说那是头痛药粉,但她实在太疲倦而无意伪装。再说,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那是我向巫觋女人要来的,露西不小心一起打包了,」也因为它已经没有差别了,她道。「我──我不想有孩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应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