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难掩的迫不及待截然相反,谢慕连用膳也是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在宫里久了,魏姝早就练出察言观色的本事。看出他不喜,她又机灵的给烫了些别的素菜,直到将他的碗装的满满当当的。“皇上多吃点。”
魏姝嘴上也不停,十分诚恳道,“听说这些前朝不稳,皇上忙于朝政,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谢慕皱了下眉:“谁到你面前嚼舌根?”
不解他为何不悦,魏姝迷茫的眼中如同浮了雾气,如实回答:“嫔妾自己听到的,不关下头人的事。”
她正腹诽他喜怒无常,谢慕适时的解她疑惑。“后宫不能干政。”
语气中的喜怒尽数被沉下,不见方才的不悦,“魏贵人可明白?”
魏姝如梦初醒,顿时冒了一背的冷汗。前世原主就是因贸然干政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她一时不察竟犯了同样的错。好在谢慕未有降罪之意,话中藏了不易察觉的叹息:“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
魏姝眨了眨眼。“看什么?”
谢慕瞥了眼她空落落的碗一眼,不容反驳的说,“先用膳。”
他的神色不似做伪。方才的话倒像夫子循循教诲不听话的学子,点到即止,越发让魏姝摸不准头脑。“是。”
她心不在焉的烫肉。伴随着火锅的“咕咚”声,她豁然开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谢慕要秋后算账也是以后的事,想明白的魏姝立即给他添汤。“陛下,多吃些。”
吃人嘴软,想必他也不好再追究。谢慕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的小九九,却并未揭穿:“嗯。”
多说多错,魏姝之后埋头用饭。吃饱喝足后,她如一只餍足的猫瘫软在椅间,谢慕看着她,不知自己眼中已有笑意。外头雪声入耳。又过了风平浪静的几日,闹鬼的传闻逐渐平息,可魏姝却总预感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该来的追究会来。又是一日深夜。即将入春,乍暖还寒。魏姝贴着红泥小火炉取暖,指挥玉环去弄些茶来熬。“知道了。”
玉环掩唇一笑,“奴婢再给娘娘弄些点心来。”
“去吧。”
魏姝的纤细的十指映着火光,烘得她泛起一阵困意,门外却骤然一声惊叫。“啊——”睡意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魏姝猛然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冲向门外,差点和迎面而来的玉环撞了个正着。玉环一惊一乍的连退了几步,巴掌大的一张脸上都是惊惧:“啊!”
定晴看清眼前人后,她如抓住最后一根抓住魏姝的胳膊:“娘、娘娘!她又回来了!怎么办?”
她虽说的语无伦次,可不妨碍魏姝理解,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又闹鬼了?”
“是。”
玉环怕得牙齿打颤,不见往日肆无忌惮的气焰:“这次我看见她了!真的是她啊娘娘!”
哦?魏姝柳眉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