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具看似强壮的身体,早在被医院宣布肺癌晚期的那一刻,就如风中残烛般破败。别说药价降下来,恐怕让他继续去干那些体力重活都难以为继。
“这药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我说过,我欣赏你,自然会想办法治好你。”
没有人能拒绝对生的渴望,如果“掌控别人的人生”是打开牛建平的钥匙,厄洛替尼片就是的泄洪口。对生的希望像是洪水般翻涌,牛建平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你真的能治好我?”他的眼里满是希冀,再也看不到对面前男人半分的质疑探究。
“当然。”男人微笑,双手张开,像是在沐浴神光。
“你忘了,是l派我来拯救你。”
l……
牛建平的思绪飘远,眼睛透过手里的药盒仿佛回到了出逃那天。
护理车里整齐摆放的输液瓶瓶签上,一段尤似字母的缩写出现,那赫然就是——l。
是l拯救了他。而他,已经被注视。
牛建平的眼里迸发出光彩。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
“你是说牛建平会再次犯案?”
“对。”
余时年看着许婠,问:“依据是什么?”
如果说在今天预知未来以前,许婠对于牛建平会再次犯案的事只是一个推测。那么刚才在帮余时年清洗衣服上的血迹时,口罩男对着灵堂露出的诡异微笑,几乎可以让她认定一件事——
他们已经再次犯案了。
“一个将死之人,疯狂的爆炸案分子。家庭不幸,怨恨父母。当扭曲的身心得不到释放,犯案只是时间问题,不是吗?”许婠反问。
余时年知道许婠的话不无道理,只是……
“你刚才说的犯案前提,还有一个“最近”,你觉得他已经动手了?”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余时年追问。
葛东家里的取证已经告一段落,晚上十点,警局对面的烧烤店依旧灯火通明。余时年看着面前这个乖乖等着他下班的女人,倒不是对她的推论产生怀疑。事实上,她的每一次分析,都有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理由。他只是在想,她会不会又对他隐藏了什么信息?
许婠并不清楚此时余时年的想法,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余警官,你今天跟守在我家外的同事确认了吗?到底有没有人跟踪我?如果没有的话,你觉得今天在山坡上的男人,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最重要的是……”
“警局应该有足迹鉴定专家吧,如果今天山坡上的足迹没被破坏的话,你猜现有的在逃犯罪人员名单里,有没有跟他吻合的脚印?”
夏天的夜里,烧烤店的人流总是格外的多。喝着夜啤酒的男男女女,闹着要互相吹瓶子,不醉不休。
老板娘把烧烤端上来:“你们的烤玉米、五花肉、里脊,还有烤茄子到齐了,砂锅米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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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肉香从桌上升腾,许婠瞥了一眼余时年难看的脸色,抬了抬下颌示意道:“要不点个脑花补补?”
长期的熬夜让人的思绪变得迟钝缓慢,余时年“嚯”的一声从塑料椅上站起来,看向许婠道了句“多谢”,又转身朝警局的方向冲去。
“……”
许婠挑了挑眉,看着满桌的烧烤,转头对着老板娘喊了句:“打包。”
刑侦队素来是公认的熬夜小分队,案子多起来时一个叠一个。人不是机器,再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有卡壳转不动的时候。许婠的话提醒了余时年,白天他忙着追人,忽略了最基本的细节。
那个逃跑的男人,衣着、身高、甚至走路的姿势、动作,身上穿着的衣服,任何一点微小的细节,也许就能不经意露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拆迁区监控不全,或许没有拍到对方的离开时的背影,那对方来的时候呢?通往幸福小区对面的山坡的路有几条?除了监控,对应的时间有目击证人吗?
这些,都是关键信息。
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婠话里若有似无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