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这场雨并没有蔓延到兴和。汽车一驶离蓉城地界,天色又恢复光亮。
许婠和余时年的安排是今晚在兴和过夜,等明天一早再走访丁黎以前的学校和他外婆家。
这或许一条许方书曾经走过的路,即使许婠从未来过,但踏进兴和县的那一刻,她却有种和曾经的许方书隔空相望的错觉。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别的收获。”她难得生出忐忑不安的感叹。
余时年却突然问:“你知道我以前查案,每次都是抱着什么想法吗?”
“什么想法?”
余时年说:“尽全力去做,但认清不是每一次都有所收获。有时候警察也是普通人,过分的怀揣希望,可能会丧失判断,未必是好事。”
“你是在给我灌鸡汤吗?”
许婠听明白了余时年的意思。他是担心她如果没有收获,会心态失衡。
“也不算……”他笑了下,“只是不想看见你不高兴。”
男人的话越来越直白,但许婠并不反感。
她打开车窗,没有拒绝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放松似的缓了口气。
“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我还是希望这趟没有白来。”
下午六点,许婠和余时年订好酒店,又找了个地方吃饭。
兴和县的特色是烧烤,万物皆可烤。余时年点了一只烤鸡和一些牛肉,还有几样素菜。油滋滋的烧烤冒着热气端上来,肉串裹满辛香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许婠夹了块鸡肉,嫩而不柴,连她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余时年给她开了一盒酸奶。
两人难得有停下来静静吃饭的时候,沾染了烟火气的烧烤摊,似乎连那些复杂的案子都离他们远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是暮色渐沉,这样的氛围下,谁也没有主动提案子的事。仿佛这是黎明前,难得的安逸时刻。
但夜色才堪堪降临,夜还漫长。突然,一个电话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姐?”余时年接通电话。
那头,苏白母亲程锦云的声音传来:“时年,你今天送苏白去买资料之后,他有没有跟你说买完资料后要去见谁?”
“没有。他下午两点就给我发消息说到家了,他没回去吗?”
“不知道。”程锦云叹了口气,“他手机打不通。这孩子……外面这么大的雨,他出门也不知道带没带伞。这么晚没回来,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余时年知道自己表姐的个性。表姐夫去世后,苏白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寄托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平时放学稍微晚了一点,她就会急得团团转。她对孩子的炽烈又小心,生怕遇上什么意外,连自己唯一的寄托也被抢走。
“你先别着急,可以联系班主任,问问他平时里有什么玩得好的同学,打电话问问……”
“好。”
大概是找到了主心骨,程锦云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余时年又安慰了两句,最后嘱咐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余时年挂了电话,许婠问:“苏白怎么了?”
“这小子,又没回家……”
青春期的孩子正值叛逆期,余时年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他看了眼时间,不到晚上七点。
“可能又和谁约着出门上网了。”余时年之前在网吧逮住过苏白一次,对这孩子的套路很熟。
一切似乎和往常一样。
除了程锦云一如既往的焦急,谁也不知道,几个小时前,童谣声隐约传来的巷子里,苏白看着面前堵住了巷子出口的黑色面包车,一手捂住心口,一边嘀咕:“我擦,非酋!亲爱的表舅,千万别以为我又上网去了,你外甥的命就靠你……唔,别动手,我自己……”
“来”字还没落音,苏白只觉眼前骤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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