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破灯泡一大早晃啥晃?
秦九酝骂骂咧咧地爬起身,下意识想帮今朝拿药。guyuedu
她甫一坐直,眼尾便瞄到一道消瘦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撑着一旁堆积的稻草站起,一步一喘冲木门蹒跚行去。
林爷爷给的药膏是专门擦淤青的,两人不敢拿来涂在伤口;而除此以外,今朝这儿没别的药了,秦九酝怕他伤处感染,仅能取条布替他擦拭脊背血迹,用还算干净的棒球衣为他盖一盖,防止蚊虫叮咬。
现如今,棒球衣因他起身的举止掉落地面,露-出了满背血肉模糊的伤口,鲜红的液体随着他动作,沿着他肩胛骨、后腰汇集滑下……将他整个背影染作一片淋漓血色。
秦九酝昨晚擦拭的行为又如黄粱一梦。
卧草!
秦九酝咬牙,不管今朝感不感受的到,立即快步上前搀扶他。
掌心触及他皮肤,秦九酝就发现今朝体温竟是烫的!
大小姐皱眉抬头一瞟……今朝微张的薄唇吐息且重且热,一双俊目眸光暗淡,漆黑遮蔽了平素明亮的坚毅之色。
她慌忙用手贴了贴今朝额头——
艹!
发烧了!
重伤高烧,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能要了人命!
秃驴负手立于木门前,黄褐色的僧衣一披,豺狼虎豹硬是装成了得道高僧;奈何他厌弃猥琐的表情,永远能简易的揭示他的真面目。
秦九酝望着他拿腔做势的咳了一声,端着他普度众生的虚伪脸孔,语气施舍般道:
“住持昨儿个思忖了一整夜,认为命丧你手的几位僧人曾多次欺辱你,身为出家人却干龌龊事,做不到慈悲为怀,委实死有余辜……你干嘛?!”
秃驴一把横在门缝间,阻碍今朝关门的举动。
“臭。”今朝淡然轻瞥光头,面无神情,语意平静。
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字,秦九酝几秒就解析了——一堆屁话,有什么好听的?
你今朝还是你今朝。
左右都撕破脸了,怎么可能再惯着你?
他通晓舍庙的行事作风,昨天没抽死他是顾忌养了几年,他好歹啃了院中几十块馒头,打死了得不酬失,且他样貌生的好,待长大势必能卖个好价钱。
这也解释得通今日他们来送药一事。
可他们不单给药,还废话连篇,便铁定另有所图。
今朝不愿同他们多言,决计逼僧人直奔主题。
“竖子你!”
尽管秃驴没明白今朝的意思,也料到那不是什么好话,气的扬手要捆他……
“做什么?”
突兀,一道和悦的男声自僧人后方幽幽传来。
秦九酝依稀觉得耳熟。
来者语调平和,嗓音彷如夏至的晚风,温热又清凉,却听得秃驴神态僵住,双手合十,弯腰垂首地回身朝他深深一拜,恭敬非常:
“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