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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重仆人走上来,又潮水般走下去,礼官不住的宣读着礼品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穆府娶的不只是一个丫环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这个丫环送礼?而且所送礼品之名贵,好多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比如有三位冰大人送的叫什么玄冰胆,就算最博学的人都没搞清楚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穆府门前的变动,整个穆府都惊住了。穆老爷父子听说佘夭到了,立即亲自出来迎接。佘夭笑道:“今天不但我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几位客人,不知欢不欢迎啊?”
穆老爷连声道:“求之不得,各位来到,只令寒舍蓬筚生辉,快,里面请!”
佘夭向穆老爷一一指引:“这位是钟氏贤伉俪,这位是郑将军,石将军等几位因公务繁忙没有前来,让佘夭代为致意。”
穆老爷一边连说不敢,一边奇怪着,哪里来的这许多大人,将军,不过这定是恩公的朋友。至于恩公这些朋友为什么只给自己的儿媳送礼品,可就有些奇怪了。
佘夭与穆老爷并肩向内,又笑道:“穆老爷大约还在怀疑为什么会来这许多客人吧?其实,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在里面,那人却是穆老爷的故交,只是因为怕穆老爷吃惊,惹得亲朋不安,所以,他直接进去了。”
穆老爷万万想不到还有位尊贵的客人,只得一边应着,一边心中生起层层疑云,这故交却是何人。
众人皆上大堂,穆老爷与佘夭来到书房,一进书房,只见一人头戴王冠,身着紫袍,坐在椅上。
见两人进来,那人站起,忽得向穆老爷行了个礼:“主公,可还识得老仆?”
穆老爷只是吃惊的睁大一双眼睛:“你……你……”
佘夭在旁笑道:“不错,这就是你儿媳风鸾的父亲,您曾经的仆人和救命恩人,风放先生。如今,经历千折百难,已成为鬼王殿下!”
穆老爷大叫道:“兄弟,你还活着!”扑上去抱住放声大哭。
鬼王既是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拍着穆老爷的肩:“主公,我若活着,怎执掌的了鬼域。不过对于我来说,生死早已无关紧要了。”
佘夭心中暗叹一回,悄悄离开。
佘妖在院子里略站片刻,迎面见娉婷走了过来。娉婷今天收拾的极为漂亮,一身水绿的衣掌,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略显得有些发白的脸蛋上略涂了些胭脂,原本的天真狡猾全被盖起来,佘夭出口到:“娉婷姑娘,简直像个大家闺秀了。”
“什么像,人家本来就是。”娉婷跺着脚。又抬头看这院子,“原来还不觉得,此时看到这家娶亲,忽然感到自己那次来,当真是罪过。幸好……”
“幸好我把你打了。以后可不许再找回来。”
“哼,你不提我还忘了,赔我的宝镯夜光寒和百鬼夜行图中的另一半鬼来!”
佘夭故意撇嘴,作出委屈的样子:“你都狠狠打了人家一顿了。”
娉婷立即发着抖抱起肩膀:“你千万别这样说话,冻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佘夭哈哈大笑。正笑着,脚尖被狠狠踩了一脚,立即跳起来。
这时,厅中开始拜堂,一片热闹景象。鬼王和穆老爷居中坐了,同受贺拜。堂下有人悄悄议论:“那个威风气派的老爷子是谁啊?”
有人答:“听说是新娘的亲戚。想不到啊,她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那当然,你道她当真是一个丫环么?哪有从小当小姐来养的丫环,其实啊,她的真实身份是……”
这时,堂上一阵热闹,那是拜堂之后,新郎新娘入洞房了。司仪将两朵绢花丢了起来。据说,这绢花落到谁身上,谁就是下一对幸福的人。绢是中土来的,薄得像是蜻蜓般轻盈的翅膀。这两朵花在空中飘舞着,像是两个小精灵。
人们都在抢着这两朵花,可是气流流动,这两朵花飘啊飘的,竟然飘出了大厅,笔直的向着佘夭和娉婷飘来。
娉婷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拿到手中,脸倏得红了,她转身就跑,逃入了黑暗中。
另一朵花却沾在佘夭的襟上。佘夭轻轻拈起,就感到一股奇怪的,从没有过的情感漾在心头。好像是水草飘在静静流淌的夕阳影里。
鬼域。
“小姐在做什么?”钟夫人问道。
“小姐在绣房中。”
“什么?在绣房?”钟夫人吃惊不小,她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在绣房呆过?她如果一天不捅漏子,那简直是奇迹了。怎么去了趟人间,回来就转了性子?
钟夫人有些疑惑的隔窗望去,只见女儿当真坐在案前,手执一块白绢,一手执针,却是半晌没有动静。她虽坐在那里,却是神情缱倦,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却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本就白嫩的面庞,此时却红润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而她的面前,放着一朵轻巧别致的红色绢花。
钟夫人笑道:“女儿,今日怎得做起针线来了。”
话犹未了,娉婷一惊,一针扎到手指头,复又跳起来,用口吮着手指头,嗔怪道:“娘,你吓了女儿一跳。”
钟夫人戏道:“这却是娘的不是了,不该打扰女儿的好梦啊。”
娉婷跺着脚:“娘,您又取笑人家。”
钟夫人道:“噢?我这是取笑。对了,我听你父亲说,要请大元帅来咱们家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