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想到自己在江城冲动买酒店的行为,要认真说起来也很谢思焉这样的没什么本质上区别。
只是她多了一层正牌的身份,不管是涉及到段易言任何事,都没人比她更有资格。
到了楼顶套房,阮皙有在这里住过一晚,所以还算熟悉。
进去后,酒应该已经喝完。
客厅里茶几上还摆着许多空瓶子,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两个,面孔不陌生,也是段易言那个圈的公子哥,而周礼还在旁边收拾,酒量好没醉。
见阮皙来了,他先是给了喻银情个眼神,也不知是不是怪他保密工作不到位。
阮皙顾不上这些,出声问:“段易言呢?”
“卫生间洗澡。”
段小公子也是个海量,哪怕喝醉都没忘记要收拾干净自己。周礼趁着人没出来,低声对阮皙交代,怕她来查岗发脾气:“醒了会酒就准备换身干净衣服回公寓,说要去看着你睡觉。”
阮皙唇微抿,没说话。
听着周礼继续往下说:“易言和段家那点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今晚他跟他大伯见了一面,心情不是很好,就找了几个兄弟出来喝酒。怕你担心,才会让银情去接你回公寓。”
结果喻银情没有把人接回家,反而是带到了酒店里来。
周礼才有了方才的眼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阮皙安静两秒出声问:“段易言跟他……家人关系很僵吗?”
周礼接下来透露的很委婉,大概意思是段易言在段家辈分最小,也确实是最得宠的一个。不过这些都不是平白就拥有的,像段易言这样从小就失去父母变成孤儿的,想在这种大家族生存,可想而知是多不容易了。
只有段老爷子宠他这个小孙子,那几房叔伯才不敢得罪他这个侄儿。
“易言厨艺好,是因为有过一两年段老爷子精神状态不好,疑神疑鬼有人会在他饭菜下药。所以易言负责起了老爷子的饮食,专门跟家里厨师学的。”
……
要说尽孝这方面,段易言比几房叔伯还要尽心。
他本身不是喜欢厨艺,这些年来除了给老爷子做过饭,能有这待遇的,也就阮皙独一份了。
周礼是说的很明白:“我们这些兄弟,能吃他一碗面都谢天谢地了。”
阮皙想到之前喻银情也抱怨过,段易言都没有做过饭给他吃。
只是听了就没当回事,完全没想到是真的。
周礼说这些也存着私心,看到段易言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就想让阮皙这个名正言顺的段太太费点心思在他身上,哪怕是母爱泛滥也比塑料夫妻的相处强。
“虽然你和易言也算是联姻形式,不过我看得出来他会娶你,肯定是不一样。”
阮皙没听多少进心里,她还想着周礼之前的话,思绪有些不受控制的乱。
这时卫生间的门打开,段易言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衬衣长裤从里面走出来,喝醉的缘故,纽扣还有几颗没扣好,不似先前那般整洁的形象。
他没有看见阮皙就站在套房里,迈步径直走向房间里去。
砰一声,门也跟着关了。
阮皙还站着原地,与周礼对视几秒。
房间门又重新打开,段易言身影出现,缓慢地系着领口纽扣,嘴唇还含着根烟,薄薄的烟雾飘散在空气中,哑着嗓音有些含糊,朝这边看了一眼:“银情有没有把我老婆送回公寓?”
阮皙这段时间从不知段易言在圈内好友面前,是这样称呼她的。
那句老婆叫的谈不上多甜蜜,却也是时刻谨记着有主的身份,她心里的情绪被牵引,隔着距离,漆黑的眼睛安静无比看着这个认不清人的男人。